新婚当夜那场失败,让他头回觉得自己是个庸才,想自己该看或许不是洞玄子,而该读读黄帝内经,研习鬼门十三针秘术,将人体经脉穴位都摸索遍,或者更有用。
这段时日不是他不想,更不是他不行,是怕她再因他受罪。加上仔细忖度过,这时
没见过这欺负人,得亏是她坐姿还像点样,甩得也及时,他才没有爆肝。
遇见这位妻,真真花他两世福气。
拭过汗,谢枝册轻轻抽手,下榻。
他去浴房拧帕子,回来时,视线瞥见个可疑碟子。
碟子上头盖他折扇,走过去揭开,看到剩下枚酒梅子。
皇妃原地发会儿呆,复又举步朝前,慢慢走进咫尺难辨夜里。
彼时已入亥,天穹藐看着这片龙楼凤阁,再放出星斗,将月华停潴到燕京城每处屋宇。
谢府陶生居外栽株银杏,顶上有个新凿洞,里头栖着只啄木鸟儿,树下可闻潺潺声浪,是有捧清水缓流,注进十八弯渠里。
房室之中,烛芯乌长,撞出个灯花。
轻微劈啪声中,顶着满额细汗,谢枝山睁开眼,长出口气。
人声嗤笑打断。
“蠢不蠢,她假成那样你瞧不出来?分明是拿博她贤名罢!”庞贵人无比哂然:“那是天字第号巧诈之人,你想想当初她为什要帮那两个说话?但凡有个聪明,也该知道她图是什!”
听出这话指,应该是在御前伺候过那两位,红豆琢磨道:“贵人意思是,皇妃娘娘……也不想让那二位留在宫里?”
“她当然不想,齐家留下来哪还有她位置?齐总兵立这大功,女儿跑不脱就是继皇后。还有杨斯年那个妹妹,太监都是腌臜货色,他让她妹妹留下来,保不齐就是想动用手里权势,最后扶他妹子上位!”
越说越气,庞贵人恨恨地踢脚土。
真相大白,谢枝山捏着折扇,眼皮狠狠搐动下。
他回到榻边望向醉鬼,目光很是难言。
所以,是怕自己豁不出去,所以借酒壮胆。
“这是吃多少?这样胡来,吃出毛病怎办?”
他弯下腰,边替她清理,边满心无奈。
他倦极,四肢好像被钉在榻上,而这切,都要归功于缩在他身边女人。
侧身,那位睡得正酣,眼睫趴着,两颊像娇熟花,完全瞧不出方才荒唐样。
上天入地,这样女人真是难寻。
原来强行被拉过来,他还在羞耻当中有些期待,但这人以前没试过,显然也没把里头章程琢磨到位,度闹得他不汤不水。
最气人是,渐入佳境时她停下来摸他脸,问他哪家郎君。
她径自发泄,却不知她口中骂皇妃,正和身边嬷嬷站在墙另边。
就这不出声地立许久,等墙那头庞贵人走远,皇妃吩咐嬷嬷:“后日陛下会去燕雀池,想法子,差人给她递个信。”
嬷嬷踟躇道:“娘娘是要替庞贵人复宠?”
“陛下本就惦记她,心里记得厉害,她也想见陛下,本宫既摄六宫事,自然得体上察下。”淑妃声音低缓又淡淡,略停,又低头看着腕子上手镯,自语般添句:“况且陛下身边,可缺不得她。”
嬷嬷小心翼翼觑主子眼,应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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