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上看很干净,只不过桌子散着不少单页纸,中间还空出来大约个笔记本电脑位置,稍微显得有些杂乱。
丛烈低头大致扫眼桌子上那些纸,基本都是录音和收音装置价目表。
每张上都有浅蓝色钢笔勾画过痕迹,有设备后面被打对勾,有被直
丛烈把它往手臂下面夹,带着它到客厅里,“云集把你吃放在哪儿?”
他刚把查小理放地上,它就摇着尾巴跑到个矮柜旁边,抬起上半身迫切地挠。
丛烈把柜门打开,发现里面放好多种五颜六色罐头和狗粮,“这多种?”
查小理歪着脑袋看他,又在地上打个滚,“吭叽吭叽”哼两声。
“随便你吧。”丛烈动作很利索,把那些鸡肉鱼肉全撕开,又给它倒满满盆狗饼干。
看着在床上熟睡云集,丛烈有些脱力地向后靠在椅子上。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但就是莫名出满头虚汗。
他久久地凝视着云集睡颜,觉得有什念头在他脑海里飞快地闪。
却总是在即将被他抓住刻消散。
“呜……”他听见声很稚嫩呜咽,顺着声音低下头。
需要喝热水吗?
需要吃药吗?
其实他也明白,不做手术不化疗,吃什药都没用。
但是母亲总是很温和地跟他说:“给倒点水吧。”
丛烈背着母亲去找那个男人,甚至在雪里跪整夜。
是翻个身,没回答他。
他身体很放松,并没有蜷起来。
丛烈就没有继续问他。
丛烈在床边坐会儿,恍惚间想到上高中那段日子。
那时候母亲已经到病程中后段,医生委婉地表达下如果坚持保守治疗,家属可以尽可能地提升病人生活质量。
有吃,查小理就不缠他,埋在狗盆里头都不抬下。
丛烈起身环视下四周,发现自己虽然也到这房子来过几次,但其实并没有太关心过房间里陈设。
和他想象不太样,云集家里东西并不多。
客厅里除茶几和沙发,只有高矮套组合柜。
挨着沙发柜子上,坐着台款式简单打印机。
地上趴着只圆滚滚小胖狗,身子不大耳朵不小,正用双乌溜溜眼珠把他看着。
“这儿怎还有个狗啊?”丛烈低声嘀咕句,垂下只手。
小胖狗立刻扭着屁股朝他走过去,把自己两只前爪搭在他手心里,哈哧哈哧地喘气。
“饿?”丛烈单手把它抓,轻松就提起来。
查小理上头晃耳朵,下面摇尾巴,吐着小舌头要舔他。
最后回答他只有保时捷尾气,和轮胎溅起肮脏雪水。
丛烈没放弃。
整整周,他每天都去男人家门口等,因为他知道手术费用对男人来说可能也就是几件衣服钱。
最后天回医院时候,母亲已经在抢救室。
等那对钻石耳环换来钱在ICU耗尽,世界上就再也没有等丛烈回家人。
家里根本请不起护工,丛烈每个夜晚都是难眠。
他要观察他母亲。
癌症病人哪有什生活质量呢?
母亲总是在半夜疼得死去活来,病床在她辗转中发出微弱酸响。
丛烈知道她不想让自己发觉,但又忍不住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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