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火气不住地往上拱,要不是云集在这儿坐都坐不住,他现在就要出去剁那个杂碎。
他攥攥云集手,又压着嗓子骂两句,“大晚上你个人瞎跑什?你他.妈要急死!”
得不到任何回应地发通火,丛烈把自己外套脱下来铺在床上,扶着云集躺下,“睡吧。”
圈里这种事太常见,光是丛烈听说过,就没个送医院。
送到医院也是被扔在病房熬到药失效,白白被人看热闹,平添段桃色过往。
旅店老板立刻咧出颗金牙,递给他把钥匙包包装廉价计生用品,“五百。”
丛烈声不吭地付钱拿东西,抱着人找到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言难尽劣质烟味,但看上去还算干净。
丛烈把云集抱到床上,让他靠着墙坐好,在房间里检查遍,把些不该出现小东西抠出来扔。
他只是离开下,云集就软倒在床上。
云集在片沉而迷茫云雾中保持着很有限理智,直到世界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听见耳边痛嚎声,紧接着就是肉/体被重击闷响。
他跌坐在楼梯角,茫然地看着来人脚接脚地往地上踹,就像在踹个沙袋。
那个沙袋拱来拱去,仿佛条即将爆裂蛆。
丛烈最后跺脚地上杂碎,气喘吁吁地走到云集身边,“云集?他碰你没有?”
记得,这栋楼二楼三楼都是小旅店,大张旗鼓地写着暧昧电话号码。
云集手脚冰凉。
他脑子里冒出个找手机念头,手脚却完全使不上力气。
他想要喊,嗓子也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有空气在气管中急剧地进出。
全身热量都在朝着个地方涌,烘得他整个头脑发麻,很多想法刚刚成型就快速地溃散成沙。
外面雨哗啦哗啦,云集又是这个状态,也只能等明天天亮再回去。
丛烈怕这种地方枕头也不干净,又把自己T恤脱给云集当枕巾,自己就穿着个背心在床边坐着。
下雨,房间里有些阴冷。
好在哪怕是这小蜗牛房,也是有制热空调。
就是年头太久,调到三十度虽然暖和,空调扇叶却会发出“嘎吱”杂音。
“那个人是谁?”丛烈火下就上来,捏着他肩膀重新让他坐起来,“你认识?”
云集没说话,只是皱着眉耸下鼻尖。
他开口声音很小很沙哑,“疼。”
丛烈瞪他会儿,手上力气放松点,“你喝什东西吗?说过话你就记不住?别人给什东西你都喝?”
看云集无神地望着自己,他知道自己问也是白问。
云集脑子里绷着线断。
他茫然地看着他,眼睛甚至不聚光。
丛烈低低地骂声,检查下云集衬衫和裤子,还好都很整齐。
外面雨开始下大,雨滴打在地上发出噼啪乱响。
“间房。”丛烈抱着安静得没有丝声息云集,踢下小旅店柜台。
他感到危险就像悬在鼻尖把利刃。
云集在自己舌尖狠狠咬口。
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
他还是动不,但大致明白即将要发生什。
他最后残存意识很简单:如果这个人碰他,他定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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