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嘶力竭地高喊,汗水从发梢不断地滑落。
失重感。
解脱感。
四周在尖叫声中安静下来。
血色自丛烈双颊消退,留下大理石样惨白。
“愿意每天跟你说早安晚安,愿意给你做你喜欢吃任何菜,愿意每天都早早回家陪你。你喜欢玫瑰花,其实也喜欢。”
“你想要什都给你,定不再做错,云集。”
那声音沙哑嘶哑、空洞,终是难以为继。
“你能不能……回到身边。”
“不再做错。”
他又到民政系统检索自己公民身份变更记录:他直是未婚。
那这些毫发毕现又不知所谓记忆到底是哪来呢?
云集是什时候跟他说这些话?
又是为什想起来,就会有绝望像潮水样漫涨上来呢?
“会对你好。”丛烈不由自主地回答,和记忆里另个声音重合。
“你知道吗?从来没有像喜欢你样喜欢过任何人。虽然觉得只要愿意……可以吸引任何人,但是能够和你结婚……”他把枚铂金素圈推到丛烈无名指上,“是最最最大幸运。”
丛烈看着穿过窗隔阳光,里面飞舞着细小金色尘埃。
云集温热、微微颤抖呼吸好像就轻轻打在他侧颈。
他逆着光抬起手,前后地打量自己手心和手背。
个很疯狂念头袭上他心头。
是点头,低声说“好”。
草原上正午阳光明媚至极,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丛烈走出这扇蒙古包门,又走进另扇。
视野里短暂地白花花地亮成片,又只剩下零零碎碎残影。
“你以后会对好吗?”云集手搭在他肩膀上,另只手在摇杯红酒。
他在自己脸上抹把。
什都没有。
没有汗,没有眼
那种撕心裂肺疼和任何病理性痛苦都不像。
它是种清晰、无间隙真实感,以至于丛烈要低头确认并没有只手活生生地把他心剜出来。
他大口地呼吸,试图缓解这种细密又扎实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缺氧,眼前好像是无数荧光棒组成星海。
他最熟悉不过灯珠拼成大大小小“丛烈”,在黑暗中像是不带有祝福呼唤。
那个声音也属于他。
背后隐隐飘扬着清缓佛乐。
“不再做错。”
“你能不能回到身边?”
“定对你好。”
丛烈打开浏览器,逐月搜索自己年来行动轨迹。
他直有通告。
即使没有演唱会,也有宣发,也有广告和杂志。
他从来没有连续脱离公众视野超过两周。
也就是他不可能生过严重到会影响认知疾病。
他手腕上是只定制满镶江诗丹顿,闪着火彩比他身后烛光缤纷多,好像盘在他手上条银河。
“反正肯定会对你好。”云集笑时候,那两个梨涡真好漂亮,哪怕眼睛只是看看,心都忍不住要跳快拍。
“丛烈,向你保证……”他有点醉醺醺,但是完全不会让人反感。
云集三指并拢向天,“向你保证会对你好辈子,不管生老病死,哪怕跟全世界作对,都会对你好。”
他伏身下来,声音有点哑,“好幸运啊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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