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过两瓶纯生,他就感觉舌头根发硬。
年轻人是真能折腾,酒酣饭饱之后,又是唱歌又是打牌。
云集被他们架着,唱不知道多少荒腔走板歌,在牌桌子上输个溜够。
但他今天就是有种空荡荡高兴,什事儿也不操心,累也是高兴累。
他醉着,头回觉得当个纨绔也没什不好,人拼辈
家里门锁响,灯亮。
云集手里抓着把用锡纸包着竹签,“你在啊?怎不开灯?”
他说话语调有些慢吞吞,尾音轻微上扬。
丛烈从沙发上起来,竭力保持着不动声色,伸手接他手里东西,“你喝酒?”
他手指蹭过云集手腕,是温热。
脚边有点小小动静,是查小理在碰他小腿。
尖锐刺痛从五脏六腑传来,就好像是锅滚油正在丛烈身体里烧开。
他痛苦地躬下腰,把脸埋在手心里。
丛烈终于知道疼。
他也终于明白云集为什疏远他忽视他。
梁超知道他在说刚才演唱会事故,有些惊讶。
天知道丛烈是从来不操心这些鸡零狗碎,哪怕篓子是他亲手捅,他也是完全不回头看爆炸真男人。
有时候甚至让梁超觉得他像是电视剧里面那种经典反派,天塌下来眼都不眨眨,狂得让人敢怒不敢言想揍不敢揍。
梁超觉得丛烈身上某种气质变,但又说不好。
直到丛烈走之前又叮嘱他句,“别让人打扰……云集。”
假传圣旨。
云集只说今天要跟瀚海起庆祝新专大卖,没空过来。
但梁超看丛烈那个魂不守舍样子,看就知道是盼晚上。
他不忍心。
“他在哪儿呢。”丛烈头发有点被水打湿,撮撮地支着。
“点儿。”云集浑不在意,也不解释,脱外套就朝浴室走。
“你喝酒先别洗澡。”丛烈扶住他手肘,慢慢把他往沙发上带。
云集今天才知道酒量这东西原来是会退化。
重生之后他几乎滴酒没沾过。
今天晚上实在是人多高兴,主要也是他自己想喝。
云集曾经为他付出过那多时间、金钱、精力,和数不清爱意。
但他就是要为那点文不值傲慢、全无由来偏见,毁云集颗真心。
上辈子他独自活着,直否认着,安静煎熬着。
他重新活过来,遗忘着,误会着,责怪着。
可他有什资格。
他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见丛烈眼泪——
打开家门。
丛烈没开灯。
他害怕看见枯败玫瑰。
不大房间里很安静,但是空气里有淡淡云集气息。
“他没说,再打电话问问吗?”梁超试探着问。
丛烈摇摇头,看上去依旧很平静,“今天还有事儿吗?”
梁超心说:事儿可不能再多,现在丛烈血洒演唱会事故估计已经把廖冰樵热搜榜首顶没,全世界都在打电话给他问丛烈怎。
但他看着丛烈点血色都没有脸,个让他操心字也不敢往外秃噜,“哥,你要不用去医院,就送你回家歇着吧,正好这两天档期宽松点,你好好调整下,别事你都甭操心。”
丛烈眼睛垂,很平静地交代他,“耳朵就说是不小心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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