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接着问,只是逐在各个杯子上轻轻敲击起来。
那声音不算响,却很清脆干净。
叮叮咚咚,
“你放下,睡床就行。”云集摇头拒绝。
丛烈不敢松手,仗着自己胳膊长,轻轻把床头玻璃杯够到小床桌上。
他把杯子字摆开,又往里面倒上深浅不水。
他单手护着云集,另只手用铅笔在每个杯沿上“叮叮”地敲敲,又把里面水面调整下。
弄好之后他扭头跟云集说:“昨天写首曲子,你听听好不好听。”
他知道云集醒着,低声跟他说:“你明天不用回云家,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难受,嗯?”
“没事儿,你出去吧。”云集带着淡淡鼻音,但是还算是平静。
“你别忍着,云集。”丛烈声音不敢大,自己都快憋出内伤来,“难受定要说,行不行?”
“不难受,习惯。”云集再开口时候,那点儿鼻音已经消失。
“好好,不难受,那只给拍拍行不行?”丛烈罕见地坚持次,小心地护着云集心口,“医生说今天还得拍次背。等会儿你睡,立刻就走,行吗?”
不仅如此。
云世初还是云集父亲。
某种程度上只要云集没和云世初断绝关系,无论他们父子之间有什样冲突,都暂时还轮不到丛烈去评判云集长辈。
但这不代表他不心疼。
当时在病房听着云世初那些话,他恨不得去捂云集耳朵。
高高兴兴地走。
听见病房门关上,丛烈立刻走到床边,俯身查看云集。
云集呼吸很均匀,看着像是睡着。
丛烈皱巴巴心稍微抚平点。
他跟云世初复述云集吃苦头,自己心里也好像又被刀子绞遭。
“听不出来。”云集又摇头。
“那你听听喜不喜欢。”丛烈没气馁。
云集闭上眼,眉头不由皱起来。
可能是刚才情绪上来,他胸口又开始有些闷。
照顾他这几天,丛烈从表情就知道他难受。
其实流完那两滴眼泪云集就有点后悔。
来不值得。
二来他胸口伤还没好利落,流眼泪就好像有些凝滞,闷得很难受。
丛烈直给他拍着背顺气,轻声安抚着,“不难受,马上好。”
看云集有点睁不开眼,丛烈扶着他背,“累吧?你靠着眯下。”
丛烈避开云集手上留置针,无比珍重地把他手拢在手心里。
不知道是不是他碰到创口,云集眼角突然毫无征兆地滑下来滴眼泪。
丛烈下就慌,边用指腹轻轻擦他眼角,边低声安抚,“不哭,不哭,怎?”
云集没睁眼睛。
但是他伤在肺上,丛烈不敢让他躺着哭,伸手把他捞到自己肩上,轻拍着他后背,“不难受不难受,不哭。”
跟那个费劲老头在外面纠缠时候,他真担心云集又个人难受。
刚才在病房里,如果换成是从前他,很可能当面就跟云世初正面冲突起来。
要是打死那个老头子就能解决问题,他真愿意为云集动手。
但他这辈子已经知道,愤怒是争取利益最低级方法。
刚才云世初说那些过分话,他立时搅进去不仅完全可能帮不到云集,还有可能让情况变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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