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丛烈最害怕
时候并不是看到云集中枪，甚至也不是接到病危通知书那
刻。
而是听见丹增那句“自绝生机”。
丛烈活
两辈子都没有体会过那个瞬间害怕。
因为他在那时明白，自己毁掉不单单是云集生命，还有他对于生活热情。
那个对
不是因为看不到希望。
而是因为他觉得万那样会对云集更好呢？万他滚.蛋滚得干二净，云集就能安稳踏实地过生呢？
但是几乎是立刻，他就后悔。
因为他实在太高看自己。
他就是自私就是做不到。
吃都吃。
但他没力气说话，只是摇摇头。
丛烈有些着急，但是怕问多让他心里烦，张张嘴还是闭上。
在沙发边上守会儿，丛烈等云集睡着，给他揉揉小腿和脚踝。
因为云集卧床时间不算短，下肢难免有些浮肿，丛烈担心他不舒服。
七月天气热极，户外就像是火烤样。
虽然路上有车接送，家里空调也提前开。
但从医院路回来，云集还是累得厉害，靠在沙发上确实有些不想动。
丛烈边收拾东西边看着他，等水开给他兑杯温水，弯着腰看他,“不舒服？回卧室躺会儿？床都收拾好。”
在医院这段日子，他太知道云集有多能忍。
云集把新别墅阁楼分给丛烈。
两个人约法三章：丛烈进出走外面挂梯,两个人尽量避免不必要见面和交流，等云集身体好丛烈立刻就走。
云集回家最开心就是查小理。
小胖狗绕着他打转,不停地蹭他裤脚。
“看着也没瘦,梁超把你喂挺好啊。”云集还不方便蹲下，用脚碰碰查小理。
他在放开与不放开之间来回拉扯，撕得血肉模糊。
他想云集当年，是不是也是被这样链锯似纠结割得遍体鳞伤？
他也这
疼吗？
还是更疼些？
还没等他想清楚，云集就出事。
看着云集苍白睡颜，丛烈心里就像有把钝刀在磨。
在云集住院这段时间里，他想很多。
重复去请求云集原谅，只不过是重复地揭他伤疤，其实也是自私种。
想起来之前不停地问云集能不能再试试，丛烈就恨不得掴自己耳光。
他甚至曾经短暂地想到过放弃。
每每想起来上辈子云集开口让自己陪他去医院,想起来那时候他得多难受，丛烈心里就鱼钩扯着似放不下。
看云集不搭腔，丛烈在他跟前蹲下,“怎，胸口疼？”
云集摇摇头,“只是累。”
看他脸色实在是不好，丛烈给他扶着氧气，轻轻帮他顺背，“不想动就靠着睡会儿，中午想吃点儿什？等做好再叫你。”
自从云集知道医院里所谓“病号饭”全是丛烈做之后，已经破罐破摔。
只是被碰碰，小狗都已经很知足，好像就要扇着耳朵飞上天。
刚在云集这美美撒完娇,小胖狗又发现后面拎着行李箱丛烈。
查小理简直要像是要过大年,“嗷呜”个飞扑黏到丛烈身上。
丛烈把腿上小胖狗抖下去,半步落后跟着云集。
他把房间里换气打开,从手提箱里拿罐装氧气给云集，“你先坐下歇着,不要动,要拿什
给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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