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钰手术这天,苏漠同样是在开完个会议后才来医院,他从走廊尽头出现时,身端正军装步履沉稳,整个人看起来丝不苟,严肃面容上也全然看不见他对自己儿子做手术担忧或是紧张。
而顾淮见到苏漠,也只是如同普通军官见到上级军官那般起身向苏漠行个军礼,并没有开口跟苏漠说半个字。
提尔没有跟着顾淮起起身,他瞪视着苏漠,对于这个五十多岁丝毫不关心对苏钰连半点应有父爱之情都未曾表现出来中年Alpha没有点好感,哪怕是看在苏钰面子上,他也无法对苏漠展示出所谓礼节上敬意。
而苏漠显然也不在乎这些虚礼,他沉默地站在离手术室大门稍远点位置,健壮身板挺直得如同在站军姿。
手术持续六个多小时,每分每秒都变得无比漫长,令每个等待人感受到种窒息般痛苦。
顾淮已经等他很长时间,并且他精神也直在衰退减弱,到后来他总是要花费比过去多数十倍时间才能勉强集中起精神分析案例和实验数据,然后再竭尽全力逼迫自己在与病魔对抗中,努力去完成论文分析与论证。
思考对苏钰来说变得无比困难,每当顾淮提出个新观点或是切入点,他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完全理解,又因为他不愿意让顾淮代笔论文,他总是挣扎着花更长时间去修改论文,将那些辨证慢慢写成文字。
因此次当苏钰意识到化疗作用已经越来越小,可对他造成副作用却越来越大令他难以完成研究论文时,他毅然决定放弃化疗,将自己彻底投入到研究和论文中。
在之后两个月时间里,病变腺体令苏钰信息素和内分泌彻底紊乱,病变扩散至每个器官中,而苏钰服用最多药物便是止痛药,当他再也吃不进任何东西后便只能依靠不间断输液支撑,直到论文完成时候,苏钰已经病骨支离再不复原本面貌。
在论文发表那天,苏钰躺上手术台。
自那天以后,提尔切身领会到,原来等待是件如此可怕事。
然而更令他感到难过,是当手术室大门打开时,从里面走出来主刀医生看到苏漠,神情沉重且遗憾地摇摇头,在令人不愿相信短暂静默过后,对面无表情苏漠疲惫地说声“抱歉”。
苏钰并没能熬过腺体切除手术,尽管拿出最好手术方案,尽管在手术最后主刀医生尽
为苏钰进行手术是军区医院最好腺体外科主刀医生,郑语为自己做很久心理建设,还是没有勇气站到苏钰手术台前,他甚至没有办法走进手术室观望台去观看手术过程。
苏钰被推进手术室前,郑语硬是给苏钰戴上枚戒指,苏钰看着那枚戒指很长时间,什都没有对郑语说。
手术开始后,郑语便动不动地站在手术室大门前再也没有移开半步,而顾淮和提尔则在手术室外椅子上坐着,起等手术结束。
苏钰父亲苏漠在手术开始整整四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
在过去半年时间里,苏漠来医院看望苏钰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来去匆匆,总是刚到医院没多久就离开,好几次甚至都没能等苏钰从昏睡中醒来,而跟苏钰说上话次数更是连三次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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