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间,覆在胡蝶身上白布往下滑落,露出她安静苍白脸庞。
蒋曼抖着手去抚摸,声音已经沙哑:“月月……”
走廊笼罩着浓重悲伤情绪,荆逾紧攥着手站
那个被无数记者传颂过天才少女,在这夜,彻底陨落。
当荆逾赶到医院时候,胡蝶刚从抢救室被推出来,蒋曼趴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
护士要推走她,蒋曼抓着移动床栏杆,嚎啕大哭,“月月,月月……”
胡远衡紧紧扶着妻子几乎瘫倒在地上身体,眼泪滴滴落在地上,落在覆在女儿身上白布上。
荆逾停在离他们不远地方,有瞬间他好像听不见所有声音,连心跳似乎都停下来。
样无人接听。
荆逾又找出胡蝶号码拨过去,等待接通过程里,他甚至想好怎跟胡蝶道歉这晚吵醒她。
可电话却始终没有接通,她连道歉机会都没留给他。
荆逾从家里跑出去。
凌晨街道,连车子都没有,排排路灯下,道身影飞快地跑过去,寂静月光落在他身后长街。
荆逾:刚刚做个噩梦。
可很快,他又把这条消息撤回,发别。
荆逾:刚刚梦到你。
这个点,自然收不到胡蝶回复,荆逾放下手机,搓把脸,掀开毯子起身去厕所。
他洗完脸出来,走到沙发坐下,习惯性拿起手机,看见通未接来电。
太多,荆逾睡得不是很踏实,他梦到胡蝶。
是在海边露营那次。
梦中胡蝶血流不止,任凭他怎叫都没有回应,他看着她被推进抢救室,胳膊垂在床沿,有血顺着指尖落在地砖上。
他往前步,试图握住她手,可怎也抓不住她。
“胡蝶……”
她就躺在那里,在母亲哭泣和拉扯中,手臂从白布下垂落。
和梦里情形模样。
荆逾忽地笑出来,像是找到什可以依靠东西,低声道:“原来还在做梦啊,你吓死。”
他转身往回走,好像不去看不去听,这切都没发生过。
护士推着移动床从他身旁走过,不舍得女儿就这离开蒋曼从后面跟上来,她趴在移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医院离海榕街并不远,可今晚荆逾却觉得这条路好像长得没有尽头,他在风里急促地呼吸着,好像又回到那天晚上。
他背着虚弱胡蝶,祈求奇迹降临,祈求上天不要那早剥夺走他人生里仅剩美好。
可漫漫人生,奇迹只会发生次。
凌晨三点五十七,胡蝶突发严重出血情况,伴有咳血、昏迷,被送入抢救室后,最终于凌晨五点十六分抢救无效,离开人世。
年仅十八。
来电人。
胡远衡。
荆逾手抖下,点开电话回过去,漫长嘟声里,那股难以言说恐慌感再次将他束缚。
无人接听。
他边安慰自己可能是胡远衡不小心拨错,边又不顾时间,给蒋曼打电话。
“胡蝶——!”
荆逾猛地惊醒,满头大汗,心里是从未有过恐慌。
他滚着喉结,拿起手机看眼,已经凌晨四点多,接近五点,再过会,天都快要亮。
荆逾点开微信,和胡蝶对话还停留在昨晚,他手停在屏幕上,指尖有轻微颤动。
他打几个字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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