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身份,对于个男人来说,是耻辱,这份耻辱不仅烙印在身上,也烙印在心里。而他司渊渟,
方本和此人晋升之路,几乎可以说是浸在同僚热血中,铺满同僚尸体。
司家获罪,他暗中参与捏造罪证,从礼部主司晋升为礼部侍郎;而他上任获罪缘由,是他在朝堂上告发,于是礼部尚书之职便顺理成章地落到他身上。
这些事,楚岳峙原本并不知情,但这三年间他四散布置暗线,不断替他收集情报,于是方本和过去做下那些恶事也就慢慢都被挖出来。
楚岳峙并不适应以这样姿态跟人谈正事,然而司渊渟显然是打算就这跟他谈,所以楚岳峙只能努力忽视自己正赤身泡在浴池中事实,回过身仰头看司渊渟:“司老尚书获罪时,本王年纪尚小,不懂朝堂之事,可后来这些年间,听到不少关于司老尚书事迹,多是赞誉。本王也翻看过司老尚书当年提出并得以颁布相关科举考试律令,以及对书院与私塾支持与考生们多方面提议,司老尚书谨遵礼法严于律己,却在收弟子和办学方面鼓励学生开阔思想,勇于打破规定边界。尽管司老尚书留下执笔著作多已被烧毁,但本王有幸寻得司老尚书弟子在后来暗中复写部分著作,拜读过后对司老尚书很是敬仰。故而也去调查当年司老尚书被父皇降罪时相关罪证,罪证大多是伪造自不必提,只是本王也没想到,当年仿造司老尚书手书捏造罪证人,竟就是方本和。”
口气说这许多,人又泡在温泉中,楚岳峙难免口干舌燥,只是他现在也顾不上这点小事,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该从浴池里出来把衣服穿上,好更正经地跟司渊渟说话。
司渊渟作为司老尚书独子,这些年都身处宫内又掌权走上朝堂,他能查到方本和牵涉其中,司渊渟自也不会无所知,可司渊渟却放任方本和不管,甚至冷眼看着方本和成为礼部尚书,他思索许久都仍是无法摸清看懂司渊渟想法。
楚岳峙说话时候,司渊渟敛眉听着,面容沉静连丝波澜都没有,直到楚岳峙把话都说完,他才撩起长袍下摆单膝蹲地,伸手用食指与拇指扣住楚岳峙下巴,令他与自己对视,道:“你这是跟咱家邀功,还是想问咱家为何将方本和留到现在?”
司渊渟手上并未太过用力,但楚岳峙还是敏感地察觉到司渊渟似乎又有点不太高兴,他堂堂个皇子又是大将军,在司渊渟之前从没有过以色侍人经验,向来都是能动手便绝不动口,只是对着喜怒无常司渊渟,他总还是多几分小心。
细细端详这司渊渟脸上每丝细微表情,楚岳峙极为谨慎地措辞道:“本王只是想替司老尚书洗脱污名,若可以,本王想借除掉方本和这案,为司家翻案。”
“呵,洗脱污名。”司渊渟却嗤之以鼻,他眼神又冷下来,厉声道:“洗脱污名,翻案,司家那些被处斩人就能活过来?无辜受累女辈就能做回夫人与闺阁小姐?楚岳峙你看清楚,咱家现在是太监,早已不是尚书之子!洗脱污名也好,翻案也好,对已经发生切于事无补,能得到安慰也只有那些于心有愧人!即便要谢罪,也别拿父亲与司家当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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