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着楚岳峙失温手,司渊渟让人坐在自己腿上,将楚岳峙整个人搂在怀里,竭力压住自己嗓子不可避免尖细,让声音听起来更沉稳有力,温柔地低哄:“在,不怕,你看,这里四处都点着蜡烛,点也不黑。”他是度过变声期后才成为太监,若非刻意,尽管声音确因身体受损后而逐渐变得比过去尖细,但总体而言其实并不如自小便入宫当太监公公那般阴柔女气。
他们僵持着,直到司渊渟手中烛灯发出“啪”声细响,楚岳峙才忽然整个人震下,然后动作僵硬地抬起手抓住司渊渟手臂,借由司渊渟扶持,极为缓慢地从地上站起来。
楚岳峙以双肩下沉背脊挺直,收腹挺胸将军姿态走出审讯室。
那张本就显得寡情脸上就像戴面具般冷然,他没有看任何人,走出审讯室后也依旧不发语。
而司渊渟侧身又向他行个虚礼,道:“让安亲王在里面受罪,本督在此向安亲王谢罪,请安亲王先随本督去稍作歇息,待入夜本督再亲自护送安亲王回府。”
楚岳峙却看也没有看他,只紧抿着唇,眼角肌肉微微抽搐。
望向司渊渟所在之处。
由于在黑暗中待太长时间,楚岳峙双眼时未能适应光亮,他半眯起双眼,默不作声地看着司渊渟,然而略显空茫神情却又像是在辨认走进审讯室人到底是谁。
“陛下下旨,要本督将安亲王送回府中。”司渊渟迈开脚步,走到楚岳峙跟前,俯身向楚岳峙伸出手臂,“安亲王,咱家来接您出去。”
楚岳峙脸色苍白得宛如被冰封死人,就连双唇也没有丝血色,他看向司渊渟双眸毫无焦距,即便是在双眼适应光亮后,也没有说出半个字,更没有半点要起身动作。
司渊渟心下紧,他用自己身体完全地遮挡住楚岳峙,继而伸手抓握住楚岳峙搭在膝上手。
没再让人跟着,司渊渟直接将楚岳峙带回自己石室。
几乎是石门关上瞬间,路强撑楚岳峙便失力地浑身瘫软靠着墙滑落到地上。
司渊渟反应极快,转身手臂捞将人揽进自己怀中,靠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没事,不会再将你关进去,不怕。”
浑身冰冷到近乎麻木,楚岳峙抬头看司渊渟,嘴唇颤抖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他在里面煎熬每刻都是那漫长,点光也没有,只能将自己紧紧缩在墙角,让自己背贴着墙面当作依靠。
看着楚岳峙失焦双眸,司渊渟眼神深黯,他握住楚岳峙垂在身侧手,再也顾不上其他,迅速除去楚岳峙身上被冷汗反复浸湿衣袍与鞋袜,直接将人抱起又再到那浴房同泡进浴池中。
那手,无论手心抑或手背,皆是片冰凉。
神色凝重又用手探探楚岳峙后背,才发觉楚岳峙身上衣袍片湿冷,早已被汗水浸透。
“楚岳峙,你看着,还认得吗?”司渊渟抓住楚岳峙手臂,因焦虑之故,手上也失力道控制,“需要你站起来跟起走出去,你能办到吗?”
他不能在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楚岳峙抱起,哪怕楚岳峙已经陷入丧失五感意识恐慌中,他也必须要让楚岳峙站起来,凭自己双腿走出这间审讯室。
楚岳峙许久都未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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