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次,他会在楚岳峙成功逃离后,毫不犹豫地自尽。
缓缓挺直背脊,司渊渟看着自己吐出来血,却毫无所谓,只淡然地说道:“们生在这个朝代,是命;再如何不甘,也要认。父亲曾和说,乱世需有兵,治国需有人;楚岳峙做到无法去做事,他带过兵不仅服他而且不畏强权不忠君只忠民,更重要是,他见过外面天地,也见过百姓之苦,将来登基称帝也必然会是明君。只是需要再多点时间,待肃清六部九卿腐朽,就可以把大蘅国交给他。”
不知道该如何回
能给他,只是……”
“可你不想活!你以为察觉不到吗?!”司竹溪终究是没忍住落下泪来,对于楚岳峙失忆之事,她也不知,此刻得知也感到错愕,可,那又怎样?忘记就该被原谅?凭什被保护人可以忘记,心安理得地好好活下去,她表哥却要日复日地忍受苦痛仇恨煎熬,因自己残缺和扭曲而夜不能寐?
“如果不是他,你本该是这世间最出色最有才男儿郎,当年多少人感叹你就是苏轼所写‘公子只应见画,定非尘土间人’,可如今,你却成被世间人唾骂宦官,被困在宫墙里。还有们司家数代,多少次为大蘅国定倾扶危,可最后落得什下场?楚岳峙欠你,楚家欠们司家,你还想将他送上帝位后就去死,凭什?!”司竹溪泪如同断线珍珠般落下,司渊渟不喊痛不会哭,是因从来就没有人能懂也没有人能理解,她是女子,无法想象那年她表哥在使臣手里经历什,她只知道,表哥被送回司家时,身下还直在渗血,可表哥醒来后第件事,却是要爬下床向舅父舅母下跪叩头,那样虚弱地说着“孩儿不孝,不能为司家承继香火,还惹来大祸”。
司渊渟把司家之祸都背负到自己身上,这些年,他恨着先皇,恨着惠贵妃,还有其他许多人,后来也恨楚岳峙,但直以来他最恨人却是自己,分明进宫时曾向父亲保证会万事小心,可最后,却是因他伤使臣而致使司家获罪。
司竹溪甚至觉得其实司渊渟早就想死,若非为司老尚书当年叮嘱,为大蘅国,为天下百姓,他不会苦苦支撑到现在。
“没有如果。”司渊渟轻声说道,他用袖口去替司竹溪拭泪,然后又低头咳血,实在痛得狠,唯有皱眉封住自己几个大穴,好不容易缓过那道气后,才平静地接着说道:“若去想如果,早就死。竹溪,你既然知道不愿意这样活着,便该明白,对来说,死,是唯解脱之法。”
他曾经,有过很多理想抱负,少年时虽然被封为深静公子,但其实,他想参军先为大蘅国筑起边疆防线,做楚岳峙侍读时,他也曾经把这个想法告诉过楚岳峙,所以那年,得知楚岳峙请旨入军营时,他有过丝微弱希望。
而现在,他已经不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希望,也不再需要。
他已经看到,楚岳峙会去实现他们之间曾经约定,这样就够。
“不想做公公,可只能是公公。”司渊渟轻笑,他转头看眼虚掩门扉,道:“楚岳峙很好,你不要怪他,也从来都没后悔过当年选择,再来次,还是会保护他让他先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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