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岳峙已许久未曾如此激愤,他回过身看司渊渟,像在问司渊渟又像在自问:“为什?皇兄为何要如此对?是最小皇子,并无登基可能,母妃是舞女出身,不比惠贵妃有母家可依
书房里,在欢颜话音落下后,许久都未有人再说话。
能听到,是楚岳峙比平日更重急促呼吸声。
司渊渟仍在椅子上坐着,面上看不出半点情绪,他低垂着眼帘,系于腰间玉佩被他握在手中来回翻转,另手小臂搭在椅臂上支撑着身体,手掌指尖轻垂,整个人看起来平静异常。
楚岳峙半仰起脸,突如其来真相令他时无法相信,理智让他迅速回忆和楚岳磊之间所有过往,那些兄友弟恭画面在脑海中掠过,震惊、愤怒与悲哀糅杂在起,令他难以再自持冷静。
金针封印并非对他毫无影响,在金针被除后,尽管他确确恢复过往大半回忆,但其实那些记忆都并不完整,有许多断续连接不起来地方。可即便是在那些断续片段中,有楚岳磊存在记忆,也都是温情,他直都以为,楚岳磊是登基后才渐渐被皇权腐蚀内心,开始防着他对他产生怀疑,却从未想过,楚岳磊对他兄弟之情从来便是假,由始至终都暗藏杀意。
过去整整炷香时间,司渊渟才终于开口打破这片静默,问道:“你知道得如此之多,为何还能活至今日?”若按常理推断,欢颜知道如此多不该知道,依照楚岳磊多疑性格,根本不可能让她活这久。别说是楚岳磊,哪怕是他司渊渟,若发现有个知道很多却并非自己心腹人证存在,他绝不会让人活着见到第二日太阳。
欢颜直起身,她捋把鬓角生出丝丝白发,苦笑道:“殿下和司公子皆知,奴婢相好是个太监,可奴婢却并非完璧之身。当年,是奴婢想方设法地爬上三皇子床,主动向他献身,才保住性命,得以留在殿下身边继续伺候。”她只是个宫女,在宫里,个普通宫女或是太监丢性命,从来都不是什大事,也没有人会在意。她不想死,为活下去,必须要做出牺牲交换。
“三皇子生性多疑,他除自己,不信任何人。这样人也极度傲慢,他相信被他临幸过,奴婢必然会对他死心塌地,再加上后来每次他要奴婢回禀有关殿下状况时,奴婢也都如实相告,所以他才会暂时放过奴婢,让奴婢活到出宫那日。出宫后,三皇子也确派人去追杀奴婢和奴婢老伴,半路上们逃到个小村庄里暂时歇脚,不想却遇上瘟疫,全村人都死,奴婢和老伴靠着出宫前殿下赏赐保命丹药侥幸活下来,便借机换身份继续远逃,最后躲进深山中。”欢颜是楚岳峙乳母女儿,年龄与楚岳峙相差无几,然而模样看起来却如同四十岁妇女般,不仅生白发,眼周与唇角处都生出明显细纹,把她经历过沧桑都刻在皮囊上。
司渊渟没有再质疑欢颜话。
正如欢颜所说,楚岳磊看不起所有人,更认为天下间人都应当臣服于他脚下,若能得他宠幸,那是天大恩赐,不可能会背叛于他。正如这些年,楚岳磊对宦官司公公般,侍过寝,被反复地折辱过,司公公便理所应当对陛下身心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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