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椅臂再次站起,赵曦月上前两步向楚岳峙跪下,道:“陛下,本宫如今只想将瓒儿平安抚养长大,请陛下看在燕巍岩份上,成全本宫。”
从御案后绕出走到赵曦月跟前将她扶起,楚岳峙看着她苍白脸,道:“既然皇贵太妃坚持,那便带着瓒儿离开吧,虽是去守皇陵,但朕也会命人好生照看皇贵太妃与瓒儿。”
得到楚岳峙应允赵曦月也不再久留,却不想离开御书房时候见到不知何时来
不如便让本宫带着瓒儿离开,让瓒儿远离朝堂纷争之地。在楚岳磊出殡那日,本宫愿带着瓒儿起前往皇陵,到时候本宫会以难舍先帝且瓒儿尚小又在宫变时受惊为由,当着众臣面请旨母子二人同守皇陵。”赵曦月显然也是已经仔细思虑过后方来与楚岳峙说出自己请求,她在宫中多年,知道即便楚岳峙并非残,bao不仁滥杀无辜之辈,可也拦不住这宫中那些自作聪明又或是心怀鬼胎之人暗箭,她与身份敏感皇儿留在宫里,绝非上上策。
“皇贵太妃若留在宫中至少还能安享荣华,可若是就此出宫去守皇陵,不仅孤寂且吃穿用度上亦大不如在宫中,不觉如此太过委屈?”楚岳峙问道。
“于本宫而言,在宫中是熬,守皇陵样是熬,本宫此生早已无望,倒不如去皇陵,至少还能清净些,也能呼吸下新鲜空气。”赵曦月摇头轻笑,她本是在椅上坐着,说完这话后突然起身来向楚岳峙盈盈拜,像是终于下某种决心般对楚岳峙说道:“本宫曾有心悦之人,他后来参军前往边疆,离开前曾许诺必会争得军功回来迎娶本宫,本宫等他许久,直到选秀前本宫才得知他已战死沙场。陛下,本宫想问,陛下可曾记得名叫燕巍岩兵?”
楚岳峙眼中掠过抹异色,他静默好阵后,才沉声道:“记得,燕千户曾是苍鹭营员,他是为救朕才牺牲。”
“原来,是为救陛下。”赵曦月怔怔,有些难过却也并不对此感到意外,只是又问句:“他走时候,痛苦?”
楚岳峙又是半晌不语,他记得那战,那战是草原上部落联盟为杀他而专门设圈套,也是在那战他中毒箭险些丧命。
浊气堵在胸臆间,楚岳峙负在身后双手紧握成拳,道:“燕千户当时为保护朕,万箭穿身而亡。”
赵曦月身形微微晃,本就素净面上血色褪尽,她站都站不稳,后退步又再跌坐回椅子上,双眸迅速蓄满两汪晶莹,好阵子后才强忍悲恸,声线颤抖不已地问道:“陛下就那样,将他留在战场上?”
“那战皇军伤亡惨重,包括燕千户在内数万名兵将尸身均未能带回。”楚岳峙看着赵曦月,道:“燕千户是朕当年在边疆征战时爱将之,未能将他从战场上平安带回,是朕错。”
赵曦月用手中巾帕抹去落下泪水,她这几日哭得多,双眼本就红肿,此刻哭眼中更是布满血丝,人也显得比适才还要再憔悴几分。就那般坐在椅上哭好会儿,赵曦月才勉强止住落泪,抬头对楚岳峙说道:“上战场本就是九死生,陛下为大蘅国百姓而战,燕巍岩保护陛下便是守护大蘅国将来,陛下无错也无需自责,燕巍岩保护陛下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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