涔涔冷汗自额角滑落,朱守墨断想到竟会将自己逼入此等骑虎难下境地,他看看四周,没有个人敢在此时替他说话。
楚岳峙仍持剑居高临下地睨视他,那神情仿佛根本无所谓就这将他逼死在大殿上,而那眼神更是犹如在看跳梁小丑。
朱守墨脑中掠过许多念头,他权势最盛之时已经过去,且已年迈,与楚岳峙硬碰硬讨不到好处,想要再迂回曲折将楚岳峙架空,只怕也是极难且他也活不到那个时候。
旁人也许看不懂,但他其实知道楚岳峙在做什,而且他也知道这只是第步,若是他拦不下考课整改,那之后就更难揽住楚岳峙接下来所要推行改革。
从楚岳峙拿下徐敬藩开始,他就明白,楚岳峙不可能做个傀儡皇帝,而司渊渟显然也早已成为楚岳峙人,他们是有意要清洗朝堂,重新培养批能在他们掌握之中可用之人。
威胁。身为臣子却出言威胁陛下,怕有不妥。”
过去这些年,他做掌印太监时便对这个看似不沾事,可每次到推行改革时便必会跳出来朱守墨厌恶不已,此人作为三朝元老,是宗室利益与种种不平等旧制最坚定维护者。只要有这个朱守墨在,他所有改革实际推行和效果都要大打折扣。朱守墨是先皇后外戚,外戚霸权结党,如今朝廷上不少*员,背靠着其实都是朱氏党。他是费尽心机,又因楚岳磊当初乃篡位对太多人有疑心,他奉楚岳磊之命处置不少人,才勉强将朱氏党控制住。
现在楚岳峙登位,徐敬藩党虽然下去,可这朱氏却也在蠢蠢欲动,想要趁楚岳峙羽翼未丰时再次争得权力。
只可惜,朱氏党低估楚岳峙,也错估楚岳峙和司渊渟之间关系。
朱守墨丝毫不理会司渊渟话,只向楚岳峙磕头,道:“请陛下,尊重祖宗定下法治,若是违逆祖宗之意,只怕会召来灾祸!”
楚岳峙刚刚说不会下旨将朱氏满门抄斩,言下之意便是他今日只能撞死在这大殿上,否则朱氏门不保。他可以死,但朱氏不能步皇甫家和司家后尘。朱氏门当年乃是商贾出身,熬好几辈人才终于出拜官入朝堂祖辈,之后又在他
“夫有官必有课,有课必有赏罚。有官而无课,是无官也;有课而无赏罚,是无课也。设立考课制度,是为能及时发现吏治中存在问题并纠正,且对于新考课规制,朕已言明,因京察考课不过而被罢职*员,若能在日后及时悔悟,重新做名爱民忠君好官,朕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恢复他官职。”楚岳峙说话间又将那柄长剑拔出来,地上那片青砖尽碎,中间留下个深深剑洞。
提剑走到白发苍苍老人跟前,楚岳峙将剑尖点在他头顶,以不带温度冷笑对他说道:“不过这些,朱大人想必都并不在乎。既然朱大人要以死明志,朕又岂有不成全之理?”
此言出,殿上不少朝臣都为之后背凉。
而朱守墨更是双目,bao睁,难以置信地看向楚岳峙,怎也想不到他竟会说出这样话。
“朱大人莫要担心,朕会善待朱氏,绝不会因为朱大人而下旨将朱氏满门抄斩。”剑尖指向大殿内其中根柱子,楚岳峙说道:“请吧,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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