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青砖道极长,两侧还堆着未化雪,楚岳峙微微皱眉多看两眼,心中依旧感到不舒服乃至有些心慌,他到底还是不想走这条青砖道,甩袖袍就转身打算走另条道回撷芳殿。
只是转身连步子都尚未迈出,楚岳峙便眼看到在夜色中自己手拿提灯缓缓向他走来司渊渟。
身上还穿着官礼服,司渊渟步步从那些跟着楚岳峙宫人以及侍卫身边走过,直直走到楚岳峙面前,将他垂在身侧手握入掌心,道:“又不听话不带手炉,手都冰。”
“你怎这快就退席?不是说还要再留阵?”楚岳峙有些怔愣,他是真没想到司渊渟这就回来,本来还以为司渊渟今夜得耽搁到很晚。
“说什傻话。”自然地牵着楚岳峙手同往前走,司渊渟说道:“正月初夜晚,自然是要与楚七在处。”
秘密但凡有哪个宫里人敢胆大包天地往外说,多半是话还没说完,人就没。
跟王忠说话,楚岳峙没跟司渊渟说过,那些事他不爱提,平日里摆驾也多会让人绕道而行。今夜许是喝多,才自己走这条道。
如今还是冬天,隔几天就会下场雪,道上难免有些湿滑,楚岳峙站在那里低头看被溅湿鞋面,身上因为喝许多酒而热起来温度又在寒夜里慢慢冷下去。就像是原本烧着满腔热血,到后来也都被冷水浇得都凉。
身上披着大氅,楚岳峙就那在原地站半晌,直到身上彻底冷,眼里醉意也早已散尽,才又说道:“王忠,新年,可朕怎就觉得,也没什值得高兴。”
这至尊无上帝位,他坐上来后,只觉得孤寂。
失神地被带着走几步,楚岳峙想起往事又停下脚步,拉住司渊渟说
有时候,甚至连看着司渊渟都觉得寂寞。
“陛下,其实奴婢觉得,这人生过得不痛快才是正常,新年常被说是新开始,可奴婢也不这认为,哪有那多新开始,都是自安慰罢。可是陛下,您身边有司大人还有皇后娘娘和皇长子,虽没有值得高兴事,也绝非真在这皇宫里孤身人。陛下身后也还有奴婢,奴婢虽只是个没什用太监,但奴婢也是发誓要辈子对陛下尽忠。”王忠难得大着胆子上前在楚岳峙身边说话,他长相干净秀气,此刻脸被冻得脸颊发红,双纯黑眼眸却亮晶晶,大胆抬头看楚岳峙,眼里也写满忠心。
楚岳峙微不可察地挑下眉,原本偏冷神色似又有点笑意,侧首瞅着王忠说道:“倒是难得你这谨小慎微性子能说出这话来,你也不用对尽忠,对司九尽忠就成。”顿顿,又说道:“好像也没给你什赏赐,这大过年,也罢,回头朕下旨另外再赏你些东西吧。”
听到有赏赐,王忠面上有点压不住露出点喜色,急忙低头谢恩:“奴婢谢陛下恩赐,陛下仁德,奴婢是发自内心效忠陛下。”
“行,就这样吧。”楚岳峙知道司渊渟挑人眼光好,能让王忠跟在他身边,必然也是司渊渟考量过才有决定,王忠这人胆子小但也足够机敏细心,而且虽说胆子小但却是个忠心认主没有太大野心,有这个人在身边服侍,偶尔也能像此刻这般听到几句舒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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