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奏毕,琴音在琴室中萦绕未散,楚岳峙已伸手搂住司渊渟投入他怀中。
“司九可不能如那司马相如般负楚七。”楚岳峙缠上去亲吻司渊渟唇,他眼中泛起涟漪,长长眼睫毛颤抖着,道:“司九若是负楚七,楚七才不写什《白头吟》,只要休夫与司九再不相见。”
揽住楚岳峙腰,司渊渟回吻他,在唇舌交缠间问道:“司九不负楚七,楚七可能与司九深情赴白首?”
“当然。”楚岳峙拉开自己衣襟,露出锁骨那道长疤,“楚七生死都是司九人,这生纵使起伏飘荡,然而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他可以为司渊渟死,也可以为司渊渟活。
已点起熏香;琴室左手边则是窗户,窗扉已向外打开,可见外面是条小河,眼便知琴室乃悬空于河上,正正符合赵希鹄在《洞天清录》所写:弹琴之室,宜实不宜虚。最宜重楼之下,盖上有楼板,则声不散,其下空旷,则声透彻。
楚岳峙没想到司渊渟竟会带自己到琴室,此水榭琴室十分幽静,室内熏香味道也令人感到舒适放松,他走到那伏羲琴前,又回首看司渊渟,难掩期待地问道:“司九是要为楚七抚琴吗?”
司渊渟没有否认,他走过去在琴桌后面坐下,双手轻轻放置在琴弦上,道:“这琴室,是年幼时最爱之处,环境清幽有助于静心习琴。当年落难后,隔十年才再有机会出宫来此,发现这琴房还在,便买下来。虽然买下来,但也直未有再在这里抚过琴,因心境不同也弹不出从前琴音。过去这些年,每次碰琴都是为害人杀人,所以之前才与你说手僵硬弹不出你想听琴音。镇国侯府翻修好后,出宫时也时常会来这里练琴,你是第个被带到这里来人。”
他自小便喜静,看书练字习琴,修是身也是心,从七八岁起他便是极沉稳性子,他是爱琴,所以发现这处琴房后便跟父亲禀告,然后开始每日都在这琴室中练上两个时辰琴。入宫做侍读那年他十二岁,虽尚不懂风月之事,但他也曾想过,以后若是有心爱之人,定要将爱人带来此处,在这个留下他最多幼年记忆琴室中,为爱人献曲。
如今过去二十四年,终于实现这个愿望,将他爱人带来此处。
这半生,他们皆是闯荡生死,几经磨难才走到彼此身边,此情无论生死,矢志不渝。
刚刚抚过琴手与那多年来持剑张弓手掌心贴合十指相扣,司渊渟吻上那道早被他怜爱过数遍长疤,那是楚岳峙为他复仇印记,也是楚岳峙在忘他后仍用心记着他爱他证明。
琴室窗扉被风吹得咿呀作响,萦绕余音渐渐散去,白袍覆在散开黑金袍上,只修长手从琴桌前伸出,无助地落在
右手大拇指在琴弦上拨,悠长声便在琴室中回荡,司渊渟抬眼看楚岳峙,承诺道:“往后,司九只为楚七人抚琴。”
楚岳峙走到司渊渟身边坐下,他将手搭在司渊渟膝上,道:“楚七也只为司九人起舞。”
浅淡笑,司渊渟双手按在琴弦上片刻,再起手落琴弦,奏起曲《凤求凰》。
凰兮凰兮从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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