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是朕为难你。”楚岳峙也知道自己身边这个掌印太监没经历过那些,但他静默下后,又再次问道:“依你看,若是朕死,司大人会如何?”
王忠哪能想到楚岳峙竟会问这种问题,吓得当即就跪下,颤声道:“陛下,这话说不得!”
楚岳峙也并不需要他回答,答案是很什,他很清楚。
他只是在想,凉忱怎就有勇气自己个人带着回忆活下去,他至今不敢去想,若是自己没有恢复记忆,他和司渊渟之间误会没有解开,自己在登基后真下旨处斩司渊渟,又或是司渊渟在将他推上帝位后就自行断,那剩下他自己个人活在这世上,将会是怎样光景。
是不是这生,都只能追着梦里那个看不清脸面少年身影?
道:“臣本名是沈之崖,凉是臣夫君姓,夫君走前曾望有朝日臣能成为大蘅国名良臣,故而臣改名为凉忱,忱字意为情意,代表是臣对夫君情意。陛下,臣斗胆,臣今生已见过这世间最好最惊艳男子,无论在陛下眼中,司大人如何清逸绝伦,于臣而言也不过是人间凡品罢。”
御案上香炉正升腾起缕缕雾白,能令人宁神静心幽香在这个养心殿正厅里散开,看不见时间与空气仿佛在这刻停止流动。
凉忱背对着从殿外照进来阳光,清隽面容像最淡水墨画,大片留白找不到应有情绪;楚岳峙坐在御座上,望入凉忱眼底却看到他眼中年复年积淀下寂寥落寞。
沉默良久,楚岳峙终于缓缓开口:“敢当着朕面,说朕夫君是凡品,凉忱,你怕是真不想活。”
拿起凉忱之前递上来官学内容改制细节整改议案,楚岳峙将之交给旁站着王忠示意拿去给凉忱,在凉忱双手接过议案后,楚岳峙道:“既然凉祭酒想当名良臣,那便证明给朕看,你有当良臣能力。下次科考,朕希望参加殿试,不再是过去这几年教出来榆木脑袋。”
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是离司渊渟就不能活,可是这些天,他渐渐也能通过体内蛊药开始能感知到司渊渟情绪时,他才意识到,当初司渊渟对他说要他生于光长于光,这句话有多重。
之前两人温存时司渊渟曾说,其实自己亦是不愿意再让他上战场,因为怕,每次摸着他身上那些褪不去战绩,司渊渟都会感到心悸。
他是司渊渟人生支柱,若没有他,无论蛊药是否还起效,司渊渟都不会活下去;只有他在,司渊渟才会在。
以*员考课、官学及官学内容同步改制为始,楚岳峙正式开始推行新政。
宴清年五月,楚岳峙下旨礼部择日举行封后大典,六月封后大典于奉天殿举行,司竹溪正式被册立为国之母。
“臣,领旨。”凉忱手捧议案,伏身叩首。
之后半日,楚岳峙坐在御案前,却是再也没有翻开案上任何份奏折批复。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手里握着腰间玉佩,长久地看着焚香香炉。
王忠直在旁伺候,当他在香料快要燃尽打开香炉添香时,忽然听见楚岳峙问道:“王忠,你可有喜欢人?”
正在往香炉里添香料太监愣住,久违地露出呆愣之相,答道:“陛下,奴婢自小入宫做太监,不懂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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