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下楼之后,忽然感觉脚丫阵冰凉。
低头看,刚才走得急忘记换鞋,脚上穿还是拖鞋,袜子也忘记穿。
但顾不得那多。
他欠身躲在石墙后,看着楚观南车子从地下停车库开
杀青那天刚好是周五,接下来没安饶什事,但楚观南和江照黎还得留下继续拍剩下戏份。
剧组每周末会有两天休息时间,周六,安饶正躺床上睡着,迷迷糊糊听到身边传来窸窣声。
他睁开眼,见楚观南系着睡袍带子径直往外走。
拿过手机看,才六点。
“这早就出门?”安饶打个哈欠,抱着被子移动到楚观南刚才睡过位置。
明明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快被遗忘干净时,楚观南不留余力把当年所有欺负过他人全找出来,个个发送诉讼书,这对个原本风评极好明星来说是非常败坏路人缘举动,但他还是做。
眼泪忽地顺着眼角滑下,擦过脸颊流进耳朵。
丁锡眸子震颤,眼神示意摄像赶紧拍。
那种释然却又对人世恋恋不舍矛盾情绪在这滴眼泪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好!过!最后这个眼神太生动,看着都想哭。那,恭喜小安正式杀青!”丁锡站起身大力鼓掌,身后工作人员也都赶紧放下手头工作跟着鼓掌。
大概是情绪有些许不到位。
安饶躺在地上,丁锡蹲旁边给他说戏,问他个问题:
“你上次因为悲伤而哭是什时候。”
如果说悲伤,大概就是高三那年被校长叫到办公室,校长告诉他因为他原因已经给学校带来很多麻烦,希望他能自觉点离开。
安饶没有为自己争取句,给校长鞠躬算是感谢他教育之恩,起身离开。
热乎气儿还在,以及他独有强烈气息。
“嗯,大概下午回来,中午你自己准备午餐,不想动就点外卖。”楚观南随手从卡片盒里抽出几张订餐卡,“点这几家,卫生,不要从外卖软件订。”
安饶鼻间发出声轻哼,表示自己知道。
听着洗手间传来洗漱声,良久,楚观南推门进来,亲亲安饶脸:“那出门,你再睡会儿。”
安饶嘴上答应着,待他听到楼下传来关门声后,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生死时速三分钟洗漱完,睡衣也没来得及换,套件羽绒服随手戴上棒球帽就跑到电梯口。
楚观南来不及鼓掌,拿纸巾过来轻轻点沾安饶眼角泪水:“外面冷,不擦干容易皲脸。”
被双双眼睛好奇注视着,安饶有几分尴尬,忙从他手里扯过纸巾,说自己来。
导演这次特意包个大红包给他讨个吉利,继而通知助理发微博昭告天下:
【勤劳安老师@安饶所有戏份完成,比预计时间提前,感谢这些日子努力和付出(爱心)】
本以为新人拍戏是条艰难之路,但丁锡还是认为,有些人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穿过走廊中同学们好奇或充满恶意视线,明明没想哭,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不是因为被欺负而难过,而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帮他,哪怕只是句安慰呢。
就连父母都会说“为什同学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你该好好找找自己原因而不是怨天尤人。”
是心寒。
不由得又想到楚观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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