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汪汪小狼崽仰着头,满脸信任,站姿乖巧极。纪戎忽然想起初见时那双寡淡又满是戒备丹凤眼。
短促睫毛横在眼眶下,他轻轻吹吹,又笑道:“说不定再哭两声就出来。”
这声暗示他爱哭调笑叫孟厌羞恼又无法反驳,于是他惯例逮住纪戎手呜呜咬口,以示不满。
别扭孟厌和爱欺负他纪戎起去莲华路东区看看孟昭猷夫妇以前住院子。
孟昭获家住西区主园已经封,孟家旁支也几乎都牵涉在案中,现下整个莲华路多处是暗,熟悉精致富丽中透着股穷途末路颓丧。
他才知道,丁香花是江雪君信息素味道,他得到过。
纪戎放下怀里花,静静陪在旁。
荒垅松柏稀,苍野吞没黄昏,夜色渐起,袅袅秋风悲伤也温柔。
死去人被重新记住,于是墓碑上名字重新有意义,漂泊无依悲伤也有承载容器。
会照顾好他,请放心。纪戎对着墓碑无声承诺。
“爸爸。”
“妈妈。”
孟厌喃喃自语,无人回应,于是他蹲下轻轻摸摸葱绿苔藓和大理石上被时间腐蚀出灰白。
“谢谢你们爱。”他说。
他终于能理解杨羽为什不害怕墓碑,因为这里沉睡是他双亲。
“好像看到左寒。”孟厌扯扯安全带,转身扒着座椅不停往后看。
“左寒是谁?”纪戎问他。
孟厌想想,自顾自决定道:“是朋友。”
他又有些怔怔。他直想问,左寒,你叫直跑,那你跑出来吗?
可惜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收到对方音讯。
转过条宽阔街便是东区,更是空荡荡没有人气。
孟华还在世时候让人按照原样重新修建孟昭猷夫妇居住过东区别墅。
但修建好后别墅再也没有迎接过新主人,以前还直有人定期打理,孟华去世后就没人再管。
藤蔓爬上墙头垂下,吱呀声
昏黄路灯盏盏亮起,孟厌哭得眼睛红彤彤,埋着头将手放在纪戎手心里。
遇到泥泞又是被高大alpha把提起来,双脚点泥也没沾上。
他已经长高很多,所以这次纪戎是将他打横抱起。
小皮鞋晃晃,晚风吹过,好像有根睫毛戳进眼睛里,孟厌伸手不住揉着眼睛。
于是纪戎又在路灯下给孟厌找那根作乱睫毛。
“对不起,把你们忘,对不起。”
“妈妈,对不起。”孟厌又忍着哭腔道歉。
他已经没有稚童时记忆,他把那些幸福都忘。
腿边狗尾巴草忽然挠挠他小拇指,孟厌再也忍不住,大哭出声。
无数次绝望深夜,他蜷缩起来时候,都在奢望个温暖、带着丁香花味怀抱。
孟昭猷夫妇埋在莲华路偏角家族墓地,位置虽然不错,但因为常年没有人祭拜,两块相邻墓地已经荒废。前几天,纪戎刚找人简单修理下附近杂草。
“厌厌,车祸发生时,你爸爸妈妈将你护在怀里。”纪戎揉揉孟厌脑袋。
他有心探查,拜托萧远岱找到当年孟昭猷夫妇车祸后出警记录。
孟厌有些无措,对着长满苔藓石碑,眼泪吧哒吧哒往下掉。
距离明明这近,他次都没有来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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