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时间以为自己产生错觉。
那位小公子终日坐在温暖如春厢房里,又怎会无缘无故跑到外面来?
直到那道身影越走越近,他才惊觉不是幻觉。
容怀肩头披着狐裘,瀑般乌发沿着线条优美肩头滑落下来,即使身上堆叠衣服颇多,身姿依旧清隽,淡淡宁神香延美寒风里沁入鼻端,霍燃察觉到自己心脏竟又开始发烫。
“咳咳……”
依照容宅规矩,霍燃不配与主人同屋进食,他捧着碗走到屋外慢吞吞啃食着冷硬馒头,外面天寒地冻,寒风割着他皮肤,使他不自觉蜷起高大身体避寒。
系统看不过眼,宿主太能折腾霍燃:“宿主你为什要折磨霍燃呀?”
容怀将白子扔进玉盅:“知道霍父腿为什会断吗?”
系统被提问到,立即回去翻剧情,容怀没等它回答,说:“是容宅下人打伤,虽然不关容怀事,霍燃却从那时起就记恨上容宅。”
“既然梁子早已结下,味对他好是没有意义,从那天看到他憎恨眼神起,就知道不能纵虎归山,所以留他下来磨磨他性子,不是挺好?”
执白子问:“会下棋吗?”
容怀不招他来,他就每天待在禽鸟苑,也没有人同他讲话,霍燃已经很久没有开口,声带嘶哑:“不会。”
“没关系,”容怀拍拍坐垫:“上来,来教你。”
霍燃没有动,他垂下头道:“小公子,这不合规矩,奴……身份低微不配与您同坐。”
容怀笑,将手放在他结实肩膀上,散漫地替他掸掉雪花:“倒会捡让舒心话说。”
听见耳边轻弱喘咳声,霍燃抬眼,许是被屋外风雪呛到,小公子咳得鼻尖发红,纤细苍白指尖捏着条柔软雪帕,上面零星斑斑点点红色痕迹,像是凋零在雪地里红梅,但还没等他看清楚,小公子就把雪帕收起来,散漫地用指腹抹去唇角血。
咳出来热气在寒风中化作轻薄水汽,容怀表情就像笼罩在雾里,霍燃看不分明。
但
系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它习惯性拍马屁:“宿主竟然连这犄角旮旯细节都注意到,真是观察入微!”
容怀笑:“与阿焱有关事,怎叫犄角旮旯?”
“柳灵芝事才叫犄角旮旯。”系统瞬间意会。
屋外冰天雪地,不稍片刻,馒头就冻得像石头样,霍燃在雪地里麻木地吞咽着,正在这时,书房门打开,缕暖风吹拂在他脸上。
霍燃僵硬地抬起头,雪落静深,道如雪堆叠般身影从屋里走出来,毫无瑕疵脸颊在雪光中竟玉雕般晶莹剔透,又像染上冰雪般尘不染,遥远而洁白。
霍燃藏起眼底冷怒和厌意,胳膊上肌肉紧绷瞬,又很快松懈下来。
正在这时,到饭点,仆役过来给容怀送午餐,原主身体娇弱,吃不得荤腥,却又偏爱闻那味道,是以每顿必有大鱼大肉,佐以清粥小菜。
香味源源不断加入霍燃鼻腔,他控制不住,咽咽口水,低下头不再去看。
仆役也没忘记霍燃份午饭——馒头配咸菜。
或许和容怀顿顿山珍海味无法相比,但比起霍燃在家饿不行时候,才会拿糠填饱肚子,有馒头和咸菜对于他来说,已经非常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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