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表情淡然:“确有真才实学,
霍燃凝视着前方纤细背影,心里转动着许多邪恶不堪念头。
李昀上马车后,容怀对小五道:“多照拂些李秀才,路当心。”
小五应下来。
李昀感动不已,在窗口作揖:“愚生若有高中日,定来叩谢小公子。”
卷起仆仆风尘,队车马终于远去。
霍燃看着这幕,血液在血管里喷涌,垂在身侧双手紧紧攥成拳,手背崩出道道青筋。他在极力克制,像柄绷满弓弦颤栗着,克制着自己不会当场扭断李昀手。
李昀凭什能与容怀这般亲近?他凭什?就连他能被容怀照顾,说到底也不过是托他面子罢!
是啊,全是他感念旧恩,时好心!
只是。
介贱民凭什,凭什能担得起容怀笑!?
问道:“车马都备好吗?”
“都备好,”王总管劝道:“小五他们肯定能平平安安把东西送到容府,外头风大,您紧着身体,不必出门送他们。”
容怀只说:“走罢,出门看看。”
王总管无法,只得跟在后面,霍燃也垂着手坠在最后。
仙居县山灵水秀,尤其盛产药材,自古都是宫廷取药之地,容怀在家信中听说母亲突染风寒,便让小五等人带上药材送去容府,也算成全他片心。
回到容宅后,容怀脸已在方才寒风中吹得苍白,迫不及待直奔火炉取暖,霍燃心脏像被蚂蚁噬咬般酸疼,他伺候容怀脱下狐裘:“小公子,奴陪您对弈吧。”
容怀抬眸,颇有些新奇地看着他,霍燃垂着眉眼,耳根却悄悄红起来,容怀问:“倒是难得见你这般主动,难道还有事想求?”
霍燃张张嘴,他想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又不知从何解释起,嗓音干涩:“……奴没有。”
“今日便罢,”容怀卸下扳指放在桌上,信心解开亵衣:“要去药浴,有什事,明天再说吧。”
霍燃跪下来,此时心里早已没有屈辱,他满心满眼只有眼前少年:“奴……小公子对李昀如何看待?”
霍燃异常反应引来王总管侧目,他匆忙垂下头,藏住血红可怖双眼。
他又想起刚才小公子话,你是有功名秀才。
难道……因为他是秀才?因为他是秀才,才能得到小公子另眼相待?总有天他也……
总有天能做到。
可是,果然还是当初不应承李昀事就好,管他去死,或是遇上流寇或是山匪,都不关他事,这样容怀就不会再对李昀笑。
容府位处本州最繁华邳城,乡试地点也设于此,容怀便让李昀收拾好行李和小五等人同行。
七八辆车马停在村头黄泥地上,小五坐在车辕上手握缰绳,见到容怀立即翻身而下,见礼道:“小公子。”
李昀也在村民们相送下,肩上背着包袱走过来,他生得清俊,着身青衫看上去也像是文人,对上容怀视线后忙不迭下跪:“小公子。”
容怀扶起他,笑道:“你已有功名,跪天跪地跪君亲师,何须跪?”
李昀没想到骄纵奢靡小公子竟能说出这样话,再抬头,看到面前小他几岁少年美貌夺人,眉目宛如精雕玉琢,遽然时失神,脸颊浮起片薄红,他结巴道:“因、因为小公子予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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