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然又想,也许,他就是记着亡妻交代,即便知道自己对他怀着那样心思,也要等送他进大学,才彻底割地。
澄然心里还是怀着恨,跪在他妈坟前边烧纸边哭,反正他
这边小孩哭喊刚停,老太太嚎啕又起,闹简直要把屋顶给掀。
澄然大病刚愈,又被结结实实打顿屁股,再次趴在床上动弹不得。他气想甩枕头,可外婆家枕头是用荞麦皮灌个大包,他连推都推不动。
哎,这他妈都什事啊!
蒋兆川不可能直呆在这,他又等两天,确定澄然高烧退,也能下地活动,带着他就准备走。
老太太把把抹眼泪,临走前说:“然然,带着你爸,先去给你妈妈上柱香。”
短腿自己,实在还是如做梦般。他会去捏自己脸,咬自己胳膊。他分不清,到底那十九年是场梦,还是现在仍在梦中?
他有时看着蒋兆川,脑子里会闪过些零零碎碎片段。会儿是蒋兆川抱着具缝缝补补,已经不成人样尸体闷声痛哭;会是在灵堂上,他对着少年照片伸出手,往前扑就晕过去;最后是在他们那个家,他怀抱着个骨灰盒坐夜,就那夜,蒋兆川就衰老竟同行将就木……他看到地上铺很多东西,手表、照片、书,还有很多很多,他们每年生日都会拍合照……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幻觉?蒋兆川会为他这伤心吗,那当初,怎又会走这坚决!
他明明待他那狠。
澄然摇摇脑袋,他又头疼,他从镜子前离开,按着自己太阳穴。如果之前都是场梦,那现在,是给他重新梦场机会吗?
澄然心中顿,缓缓点点头。
他妈走时候他还太小,小到完全不能理解死亡意义。只知道外婆说:妈妈去天上,在天上看着你。后来跟着蒋兆川,俩父子极度缺少交流,澄然才开始哭着喊着要妈妈,然后谁都跟他说,你再有,也只有后妈。
澄然对母亲记忆其实没剩多少,从来都是外婆在他耳边说着些过往。但她很爱他,所以哪怕病连话都说不利索,临走前还要指着蒋兆川:在然然懂事前,你不能再婚。
蒋兆川果然听个十成十,等他考上大学,算半个独立体,他就迅速再婚。还是在临结婚前个月才告诉他,表明事情再无回转余地。
他瞒那滴水不漏,对于再婚事,还很狗血奉子成婚,实在点都没有尊重过他这个儿子。
他心烦就想找点事做,转着转着,刚走出房间,就在大堂那张四四方方木头桌子上看到蒋兆川放在那里半包烟。
澄然没什烟瘾,但他喜之下早忘现在是什年纪,潇洒着夹根烟在手里,然后去找打火机。他十四岁时就开始偷他爸烟抽,这个动作完完全全就是下意识。但没看到打火机,只有个小小火柴盒。
“然然,你要不要吃……”蒋兆川拿着包刚买薯片,刚跨进门槛,就看到澄然捏着烟,笨笨拙拙在划火柴棍。
“蒋澄然!”他手捏包装袋,“出息你!”
澄然被把揪着后领趴到蒋兆川腿上,等老太太循着叫喊声跑过来时,澄然已经只剩半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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