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然正想着入神,猛不防头上被只手摸两下。他转过头看,就是那个被老太太误认为要当蒋兆川第二春文艺女兵,这两天被老太太埋汰成那样她也没生气,还很怜惜在澄然头上抚抚,目光中带点同情。
“然然,以后你要好好听你爸话啊!”
澄然支着小腿想站起来,
澄然趴在车玻璃上,眨眨眼睛,望着逐渐变成个黑点外婆。有些事情,他也是明白。
个女孩子未婚先孕,放在十九年后也是件不好言说事,何况是现在这个封闭农村环境。他妈妈临盆时候外婆怕丢人不肯去医院,于是他妈就在简陋环境下咬着毛巾生下他,受尽苦,熬尽疼,也是从此落病根。
老太太怎肯承认是她死要面子间接害唯女儿,她只能恨着蒋兆川,恨他那副祸害样,又恨他连在澄然出生这种关键时刻都不回来。如果当时有个男人在,但凡有点点主意,不至于让她个老太婆手忙脚乱,她女儿更不至于在如花年纪就轻易凋零。
澄然叹口气,混沌心思慢慢清明,曾经言不合就能去跳楼中二少年变成中二小孩,这份心思都能变得柔软起来。
外婆怕他们忘他妈妈,她这般举动,或多或少,许是在赎罪。
大钱,也会养你。”他知道自己就是在空口说白话。如果切会不变继续下去,等不到他赚钱那天,在他中考刚刚结束那个暑假,外婆就会老去。
“好啊,外婆老还指望你呢。那现在就先拿着外婆,记得,不能丢。”
澄然郑重其事点头,“记得,定不会弄丢。”
“还有,千万不能给你爸。”
老太太轻声说遍密码,又要澄然连背几遍给她听,直到蒋兆川来敲门,老太太才万分不舍送澄然出去。到外面,她又故意当着蒋兆川面举照片给澄然看,“然然,不管你走多远,你都要记得你妈妈啊!你看,你妈妈是最漂亮,没有人比得上她!”
可是当年,两个人若不是情投意合,也不能烈火干柴。澄然在高中可没少听没少见这类事,这烈火烧起来,后续事谁又能管。早恋基本没什好结果,可是当初,他们都是自愿。
当看到眼前糖霜,就忘苹果其实会腐烂。
归根究底,还是太年轻。
澄然突然就笑,他父母之间,外婆之间,种种利弊本就是笔烂账。之后,他和蒋兆川之间,更是烂账。
他只能把前情往事都当作梦,但还是得靠着梦中过往,点点开始他现在如今。
老太太还真不是偏袒自己女儿,照片里女人曲眉丰颊,温婉聘婷,安静笑着像株玉立幽兰,即便是不清晰黑白照片也不能模糊她美丽。澄然知道,她妈妈可是文兵团里枝花,多少人趋之若鹜,如果不是未婚先孕话,她定会有个充满光明未来。
只能说,造化弄人,更真是命薄如花。
蒋兆川盯会照片,心里几是麻木,他把拉过澄然,不再留恋转身就走。
澄然跟那三个文艺兵起坐在后座,汽车发动,老太太还举着照片跑两步,“然然,定要记得你妈妈啊……”
她不止怕蒋兆川忘她,更怕澄然会忘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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