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兆川顿下,摇头不语。他掸掸袖上烟灰,轻步先去卧室。
他在门口站会,确定里面人是睡着,才脱满是烟味外套走进去。林湘婷斟酌中也脱高跟鞋,从鞋柜里找双拖鞋换上,跟着走到卧室里。
虽然已经收拾过番,但依然能看出房间里有过紊乱。台灯碎,床头柜上东西也都乱七八糟随手摆过。唯有床上还算整洁,澄然正侧躺着身子睡觉。呼吸间安详,偶尔眉间动,都让蒋兆川随之紧张起来。
蒋兆川站在床边等又等,见澄然确没有再醒意思,才拿手指撇撇他脸,就连那根手指也像沾湿意般。澄然脸上斑驳全是泪痕,他肤色本就过白,这看更是毫无血色,惨白触目。林湘婷不敢说话,只能推下蒋兆川肩膀,拿眼神拼命示意。
等澄然翻个身,呼吸依然平稳,蒋兆川肩膀才略略松。他给澄然掖掖被子,把目光收回,继续轻声走出去。
隔天,林湘婷八点不到就来敲门。她只脚才踏进客厅,差点没被冲面而来烟味给掀翻。幸亏来开门是蒋兆川,让她确信自己没走错门。
“怎回事?”她开口就问,“昨天不是还好好吗?”
蒋兆川却只比个手势,疲惫道:“小声点,他刚睡着。”
林湘婷想必是匆匆赶来,妆容表面看着还算得体,但细瞧之下,她两只眼睛上眼影都涂色不匀。而同她比起来,蒋兆川现在状态可以说是颓靡到不堪。身上衣服还是昨天那套,早起冒出青黑胡茬也未经修饰,头发乱糟糟,衣服上都是褶皱。他眼下发青,脸上挂着点水珠,看来是随意抹把脸就来开门。
蒋兆川只要在人前,哪次不是衣冠楚楚,气宇肃穆。不过两个月,林湘婷就把他最颓丧样子都给见识透。上次是被雨淋成落汤鸡,这次又不知是什?
门被带上,蒋兆川才心事重重开口,“想过,让然然先休学半年,公司那边需要你帮先照看着。”
林湘婷急道:“认识个心理医生,等然然醒就跟走,带他去见……”
蒋兆川满脸都是郁色,“不行,宝宝特别排斥,昨天才说句……”他按按眉头,这刻简直不像是在社会上经历过风浪男人,“对不起宝宝。”他深深叹道:“考虑所有事,以为这样对他最好……”
“你儿子你还不解!”林湘婷不咸不淡,
看他满布红血丝眼睛,林湘婷压低声音问,“你们晚没睡?”
蒋兆川身上都是呛人烟味,经夜沉淀,更是刺鼻难闻。林湘婷都忍不住推他把,“你,先去洗个澡吧。”
放眼看去,客厅里已经积烟灰缸烟头,桌子上还凌乱散着好几只抽到半烟,烟盒被捏扁扁扔在地上。林湘婷看着直摇头,“你怎回事啊!”
蒋兆川随手拿杯水喝,开口声音又干又哑,还要刻意压很低。他简短把昨晚事说些,尽管避去些细节,还是让林湘婷听浑身搐。蒋兆川还要时不时去看卧室,眉间凝着深深担忧。
林湘婷好会儿才道:“所以才说带他去医院,就光那晚……这怎看也不像是没事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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