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抱着哭过扯过;落在床尾还有个被砸粉碎相框,相框被摔成几瓣,相片也被抠出来揉成团。蒋兆川颤抖着捡起照片,抚平还是能看到澄然带笑脸,正是澄然几年前生日时父子俩合照。逝去温情再也拾不回来,再看俩人合照都是种讽刺。翻到照片背后还有几行小字:爸爸,澄然,不分开。深黑墨水已经褪色,字字都划很深,甚至可以预见澄然写下时快乐和坚定。蒋兆川把头埋在照片里,终于能真正放声大哭。
澄然丧礼办很简单,外婆走,他老家已经没有亲戚,蒋兆川这边也只有零星几个朋友。儿子辛辛苦苦养到成年,却跳楼死,谁也无法将心比心说句“别难过。”火化时候沈展颜也来,终于有个人敢说句:人死不能复生,幸好你还有个孩子在,总还有个念想。
蒋兆川瞪着赤红眼珠,触到沈展颜肚子时候更是忍不住低吼,“你们都滚。”
他从殡仪馆里接过骨灰盒,竟是抱紧就要走。
女人尖叫声惊恐高亢,“你疯,你不打算下葬!你要抱着这个脏东西回家!你疯吗,你会吓到孩子,不准你这做!”
蒋兆川置若罔闻,沈展颜试图打消他这个疯狂念头,却在看到他,bao虐扭曲脸孔时吓连连后退。蒋兆川当天就把留在沈展颜家里东西全搬出来,早已签好字离婚协议委托律师送过去。他抱着骨灰盒独自在澄然小房间里坐夜,寒意森森刺骨,冷到他手脚僵直,让他掩面痛哭。撕心裂肺哭声直回荡在房间上空,“宝宝,爸爸错”,“错……”。他满脸胡茬,形容狼狈,瞳孔,bao裂。蒋兆川把骨灰盒靠胸口抱着,果然他们父子俩是样脾气。他狠心到抛弃澄然,澄然更狠到让他痛苦生。活人比不过死人,澄然得不到爱,就用死来惩罚他。他则会带着痛苦和悔恨,长长久久活下去。
最初几个月里,蒋兆川迷上酒精,只有在喝醉时才可以让自己头脑和身体都放空片,不用睁开眼闭上眼都是澄然。他总是听到澄然在叫他,或者他灵魂就站在他面前,还是用绝望又悲伤眼神控诉:你不要,为什能抛弃!他但凡有刻清醒,就会被巨大悲痛悔恨侵蚀满整颗心脏。蒋兆川已经无法再信任心理医生,每次喝醉醒来,又是加倍折磨。终于连酒精也起不作用,他开始频繁发梦,梦里全是澄然通红眼眶,哭泣质问。他们之间隔着扇门,澄然在门外又哭又喊,他踢门踹门,捶到两手通红,什方法都用尽。蒋兆川在门那面听透所有动静,他隐忍不发,抽烟喝酒,终于忍无可忍砸东西,砸澄然安静下来。他以为切都解决,然后等到他打开门锁那刻,原来澄然已经身是血死在门口。
他转而要靠着药物才能度过漫漫长夜,以免清醒着,再想到澄然,就要生受那种宛如心脏被生拽硬扯痛。时间对他来说不再是数字,而是分秒叠加煎熬。叠加越长,他就能越来越清晰回忆起澄然生前切。尤其在那最后几个月里,他只要有空,就会去澄然学校附近看上几眼。当时他在暗中看到有多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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