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凤眠及笄,带个随从下山却碰上场大雨,糖葫芦没买成不说,反倒被树上簌簌而落枯叶糊脸。
几米外少年戴着箬笠,披着蓑衣,扶着大树,笑得前仰后合。
凤眠恼火地瞪过去,胡乱抹把脸,上去和那人打起来,无奈雨势渐大,随从教徒怕会被教主问罪,把鼻涕把泪求她回去。
走时候凤眠放下狠话:明日在此决死战。
第二日凤眠瞒着哥哥偷溜出来,正巧遇上几名四方剑派弟子,那几人记性挺好武功却不高,凤眠虽应付得过来,也免不在打斗过程中被溅身污水,昨日刚下过大雨地面坑坑洼洼,衣裳脏不说,凤眠脸上也没能幸免。
凤玦让旁候着教徒退下,酒窖里只留他们三人在此。
“左护法之前假意投诚大堂主,也是为方便留在这里照顾凤眠,说起来算是恩人。”
盛寒枝低头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温热,冷硬轮廓有动容痕迹,“凤眠是谁?”冷长书:“凤眠是天煞教圣女,也是教主在这世上唯亲人。”
凤玦顿顿,低低点头嗯声。
小时候认知绳套还未绷直,尚未察觉人性可怕,长大后才发现这绳套很短,会勒住他脖子,厮磨他血肉。
她正愁眉苦脸地看着身上“面目全非”衣裳,迎面而来个玉白锦袍,丰神昳丽男子。
“今日这树又‘误伤’姑娘?”听见这个充满戏谑声音,凤眠猛地抬起头,“你找死!”“在下常乐,昨日并非有意嘲笑姑娘。”
他掏出手帕,声音出乎意料温柔:“擦擦脸吧。”
凤眠掌拍掉他手帕:“不用你惺惺作态!”看见她张牙舞爪模样,常乐非但不气恼,反倒笑得越发温和,弯腰捡起手帕,强行扣住她下巴,仔细帮她擦拭脸上水渍。
世人都说天煞教圣女性子乖张,行为荒唐……可凤玦清楚,她骨子里到底还是天真些,否则又怎会被骗得差点丢性命?事情败露那天,凤眠第次求他,“哥哥,对不起,真喜欢他……”后来常乐时常身上带伤,凤眠在天煞教酒窖里找到半醉教主,跪在他面前,“哥哥,可不可以别再派人为难他……”几年前
当年天煞教老教主死后,只剩下凤玦和凤眠兄妹两个,教内对教主之位虎视眈眈人不在少数,凤玦揣着父亲留下秘册进山洞,经脉置位,内力重修,中途需承受数倍痛苦,十六岁凤玦不会悲鸣,只咬牙忍受着,受不住就闷哼几声,都是极轻。
终于熬过大半个月折磨,凤玦牵着年幼妹妹重归天煞教,以身上乘武功平息教内动乱,将凤眠护在自己羽翼之下。
等当教主之后,凤玦才认识到世人对“天煞教”三字存多大敌意,可笑是,他们边打着“尽早剿灭内力邪门新教主”旗号,边又对这“邪门心法”趋之若鹜。
那些无味苦寒季节里,多少肮脏污秽在方寸苟活,夜雨江湖多年,世人都道魔头凤玦屠戮无数活人,年轻教主却也是懒得争辩,不屑看可怜虫叫嚣。
世事如云烟,圣女凤眠长大后生性活泼喜欢捉弄人,正派里有不少人着过她道,凤玦帮她收拾烂摊子时,却忘要教她“心比命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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