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有先生在,他才永远是小朋友。
——
景眠离开别墅时,任先生车正停在路边。
初冬寒意侵染车窗,枫叶彻底散尽,只剩下交错深色树枝,露边晨曦勾勒出男人轮廓,任先生斜靠在车旁,正在等他。
景眠唇边泛着雾气,他加快脚步,毫不犹豫跑向晨曦方向。
—[到楼下。]
景眠低下头,很快回复消息。
他背好背包,刚打开门,才发现晨曦刚刚露头,天色夹杂着微光,覆满大地。
景眠抬起手,遮挡光亮,少年微微眯起眼睛。
父母好像会时常淡化忘记他们过往行为,直到年迈时,才试着变得温柔,牵起孩子手。
而他孩子已经离开。
景父看着那颗地球仪,清晨光芒落进窗户,将球体投射出抹淡淡斜影,落在桌面上。
景眠最终没有收下。
“已经有个地球仪。”
少年看着他,眼里是从未有过温柔和平静:“只要那个就好。”
不太熟练地指指,边指边确认似给景眠看:“这是中国,这里是太平洋,澳大利亚在这……”
景眠手心点点攥紧。
说到半,似乎意识到什,景国振就慢慢停下来。
有些沉寂安静之中,他发汗掌心搓搓裤脚,哑声道:“你直想让爸爸带回家礼物。”
“知道…是不是太晚?”
天边透露出微光。
只是,那个期盼着小孩已经不在。
即使等来抱歉,心中悲凉麻木依旧布满整个百孔千疮童年。甚至,大多数孩子等不到那个道歉。
如今那副年轻躯壳里,只剩下属于成年人无边平静。
他们真正迎来长大。
原来个人对过去彻底释怀,是在他真正感到幸福时候。
景眠好像不再恨他。
景国振低下头,慢慢地,他捂住脸。
泪水很快湿桌沿,景父呜咽声音压抑在书房里,无人知晓。
对面茶水已经凉.
景眠走出玄关时,手机振动声,他垂眸看去,是任先生消息:
景眠无声地看着那颗地球仪,仿佛透过它,隐隐约约看到那个满眼惊喜、幼时自己。
确实太晚。
这是他四岁时就在日夜期盼礼物。
却在二十岁时才收到.
景国振个人坐在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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