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何他连个曾处处与他作对敌国太子都能接受,就是看不到他片真心。
仆从自小跟在颜齐身边,见颜齐没有说话,也未表露出不悦或训斥他,就知道,公子是听进去自己话。
仆从接着道:“以奴才看,这桩婚事也长久不,待到以后南北大统,太子殿下将天下都收入囊中,江国太子死期便也到。”
“再说,这隋都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个千娇万宠贵妾,到时候传到江国太子耳中,那江国太子岂会没有丝毫芥蒂。”
颜齐轻吐出口气,道:“不要说,先去买东西吧。”
颜氏子弟虽然被褫夺官身,可仍可以普通学子身份参加春日宴。
明年春日宴,便是他夺回江北第才子称号绝佳机会。
可他万万没料到,还没等到明年三月,就先等来他要大婚消息。
不过场没有感情政治联姻而已,他竟搞出来这大阵仗,还故意用这种方式,让这个喜讯传遍大街小巷,江南江北。
他要做给谁看。
颜齐怔,时,只觉得外头那些喧声与笑声格外刺耳难听。
自从颜氏败落,这年半,他直和祖父待在城西祖宅内,侍奉祖父左右。和其他在朝为官颜氏子弟样,他也被剥夺官身,且永不得入朝为官。那场兵变之后,许多颜氏子弟都被革职查办,流放北境苦寒地,颜氏在朝中势力彻底被清剿。
昔日,他以颜氏嫡长孙身份而自傲,如今,“颜氏”二字已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至今都无法接受夕之间,颜氏败落至此事实,也不明白,煊赫时颜氏,缘何会突然走到今日。
祖父劝他隐忍蛰伏,等待时机,重振颜氏门楣,不要辜负身才华和颜氏嫡长孙身份,可他怎能心平气和接受这切。
“是。”
仆从欢快应声,驱车往另处人比较少笔墨坊里行去。
大婚各项事宜繁琐繁忙,但时间也过得格外快,隋衡纵百忙之中,每隔五日,就要往暮云关
仆从说完就后悔,毕竟家主嘱咐过,这阵子千万不要在公子面前提及太子大婚事,免得扰公子心神。
仆从道:“似这等政治联姻,其实没什意思,更无什真心可言。太子殿下之前恨江国太子入骨,能答应这桩婚事,多半是江国那边给很多好处。”
颜齐没说话,但心里显然是认同家仆此言。
暮云关战后,虽然隋都名士都在宣扬江国太子如何风采绝世,所谓貌丑传言只是以讹传讹,可他并不信那些无脑吹捧之言。更不信这短时间,以他性情,会移情别恋,爱上那个敌国太子。
他知道,江国太子,不过是他实现野心与宏图工具人而已。
每每看到那些捧高踩低、落井下石嘴脸,他心中不甘便多分。
他是江北第才子,不该落到这等地步。
他时常感到后悔,如果那日他再快些,快些赶到骊山,将消息告诉他,他是不是就能明白他对他片真心。
革职之后,很长段时间,他都在沉郁消沉中度过,直到那日,他听到那个楚言失足坠河而亡消息。
他瞬间又焕发新希望,当即就振作起来,如祖父所想那般,沉下心性,重新捡起纸笔,苦练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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