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终有别,云驰仙宗弟子们聚在山门口,“谭长老保重!”
声保重,让谭殊憋路眼泪变得无比沉重。他弯下腰,地上溅出两个深色圆。尹垂星偏过头去个劲抹眼泪,虽然到宗门时间不长,但是他知道,师父对宗门爱有多深。
修士们陆陆续续离开,山门处逐渐冷清。谭殊静静站在罗汉松下凝视着上云驰仙宗山道,背影渐渐融入夜
声声真诚感谢声入耳,帷帽下谭长老呼吸声越发重。谭殊身侧尹垂星早已红眼眶,抱着酒葫芦手微微颤抖着。
说来可笑,谭殊在宗门数千年,最熟悉两个人便是年鹤清和段云天。他亲手带大人想尽切办法防备他,驱逐他;而这些平日里接触不多弟子,却记得谭殊好。
师父说得没错,这世上最美好是人心,最复杂是人性。
无栖牵着池砚手缓步走在最后,感觉到池砚脚步有些迟缓,他弯腰抱起池砚:“是不是脚酸?”池砚刚化形没多久,两条小腿又细又嫩,山道难行,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
池砚应声,他张开胳膊拥住无栖脖子,悄声道:“小栖,以前觉得人修挺可恶,现在又觉得,他们也有好面。”
山路,引得众人纷纷抬头看去。
谭殊面色微变,难道年鹤清和段云天被人发现?待他细细看去,又觉得有什地方不对。若是他揍两个师弟事被人发现,来找他只会是宗门戒律堂。
可这些御剑而来人,更像是普通弟子,里面不但有戒律堂人,还有医馆,炼器堂……
这是什情况?
就在谭殊思忖间,众修士们降下灵剑,缓缓停在山道两侧。越来越多修士加入他们,从青竹峰到山门这条路亮起颜色不灵光,那是云驰仙宗弟子们随身携带灵宝散发华光。
无栖掂掂池砚,什都没说。有人诋毁就有人赞美,上辈子他经历太多,已经习惯。
云驰仙宗山门在东方,山门外有颗千年罗汉松。不知不觉间,谭殊已经走完从青竹峰到山门这条路。从他入宗门开始,这条路走无数次。但是从没有哪次,他心情如此复杂。
犹记得师尊牵着他手引着他步步爬上石阶模样,那时隐没于云雾间云驰仙宗令他无比神往。现在他却要离开安身立命数千年宗门,要说无动于衷,那时不可能事。
谭殊抬头看看枝繁叶茂罗汉松,长叹声后,他转过身对着送别他众人挥挥手,千言万语化成最质朴两个字:“回吧。”
虽说法不责众,但是为他个已经自离宗门人,引来宗门两大长老不满,不值得。
山道蜿蜒,灵光曲折。弟子们站直身躯,面向谭殊方向。谭殊身体震,突然就明白这群人来意。
他们,是来送自己。
整齐声音划破长空:“云驰仙宗弟子恭送大长老离宗——”“恭送谭长老——”
谭殊眼眶微微泛红,他低下头放下帷帽,帷帽下脊梁挺得笔直。每走步,两侧修士便会恭敬低头行礼。即便谭长老每步都走得很稳,但是众人依然清楚,他呼吸乱。
“谭长老保重。”“长老路顺风。”“谢谢你谭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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