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吗……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脑袋还是很沉,四肢也使不上力,浑身上下到处都不舒服。
今天第二件让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事情发生。承认有那点小名气,做东西还不赖,但这次展出作品有半是为顺利毕业凑数做,压根没想过能卖出去。
迟钝地反应好久,不确定地问:“什朋友?”
“他不太想露面,所以托帮忙问问。”时教授回答。
好吧,懂,有钱人不愿露富,匿名买艺术品也是常事,虽然不知道那些便宜货有什匿名购买必要。
当然送上门钱不会拒绝,点点头说,“可以。给留件就好。”
感冒杀不死。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时教授带来医生说德语,听不懂,但从他用冰块给降温还让喝冰水这点来看,他应该是个靠谱医生,退不退烧两说,至少现在比刚才清醒。
等医生离开,林雾秋弯腰用手背探探额头,担心地说:“还是很烫。”
“先吃药吧。”时教授叹口气,端来杯温水说。
撑着床慢慢起身,半靠在床头,接过药片和水吞下,瓮声瓮气地说:“没事。”
秋说,“先进去让医生看看。”
“哦……”
身上裹着被子,行动迟缓,尽管烧得昏昏沉沉,还是分出丝丝意识想:幸好刚搬来不久,还没来得及把房间弄乱……
回到卧室头栽倒在床上,医生戴上听诊器帮看病,时教授和林雾秋等在旁。两人看起来都很担心,仿佛得什不治之症。
把眼睛睁开条缝,迷迷糊糊地想,就算真得什绝症,临走前两个大美人陪在身边,也算不虚此行。
——想把那对耳饰留下来,送给林雾秋。
时教授下午还有课,看着喝水吃药就走。躺回被子里,感冒药起效后,整个人又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林雾秋在厨房帮煮粥,隔着道门,厨具碰撞叮当声像首催眠曲,听着,不自觉陷入昏睡。
这觉睡得很沉,没有混乱梦,也没有嘈杂意识,像坠入片寂静深海。可海明明应该是冰冷,怎觉得热……睁开眼睛,下午阳光从窗帘缝隙里直直地照进来,晃得眼晕,于是又重新闭上,翻个身再睁开。
人在不该睡觉时候睡觉,醒来总会有时空错乱混沌感。睁着眼睛躺很久,意识逐渐清醒,想起睡着前林雾秋还在。
“定是昨天着凉。”林雾秋皱着眉说。
捧着水杯无从辩驳,只好岔开话题,问时教授:“今天打电话找有事吗?”
“哦,”他想到什,说:“个国内朋友联系,说想要买你作品。”
“哪件?”
“全部。”
可惜都是别人家。
还记得那个讨厌展厅老板跟说,别被时教授外表骗,他在家里像只高冷猫,很难养。
当时故意说:“就喜欢难养。”
然后那天,得到杯焦苦藿香正气水味咖啡。
人在生病时候总是容易胡思乱想,从眼前时教授想到藿香正气水,又想到这几年林林总总生过病、吃过药,还有那些混沌难眠漫漫长夜,酒精和咖啡因,塔可夫斯基和平克弗洛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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