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还挂着祁殊给硬币,此刻更像是个巨大讽刺。
看,想要摘月亮,就要承受摔下来粉身碎骨代价。
错。再也不摘。
换下来硬币被随手丢进床头柜抽屉里,周沉看眼,什也没说。
小提灯取代它位置,此刻妥帖挂在胸口,离心脏最近地方。
也没想到。
至今不愿承认自己爱上人渣,但事实确实如此。
“对,这个给你。”
他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银质吊坠,小拇指指节大小,模样像是古时提灯,只不过没有灯芯,玻璃罩里是些粉末。
突然感应到什,还没说话眼泪先滚出来。
摇头,问他昏迷多久。他回答说加上今天刚好周。
“谢谢你,医生。”终于想起来向周沉道谢。
“还有件事,不能替你做决定。”他说,“虽然孩子没有,但你腺体还在,是摘除还是留下,你自己考虑。”
看他样子,应该已经知道活不久。很奇怪,他费这大力气把救回来,却不劝好好活下去。
又说次谢谢。
明白。
无非是“送给你”、“随你处置”、“你自便”,甚至“玩死找个地方埋就好,不必告诉”,这些都是祁殊会说话。
躺回去,靠在床头看向周沉,问:“你有没有告诉他孩子事。”
“没有。你不想让他知道,不会替你说。”他说。
那就好。
成团脏兮兮抹布,眼泪在胸口浸出片深色水渍。
到最后哭累,只剩下机械地重复同个问题。
“你为什要救……”
“因为是医生。”他终于回答。
不接受这个理由。但无力反驳。
“……周医生,”对周沉说,“想摘除腺体。”
作者有话说:
今日歌单:《人质》
[你满意吗,们都别说谎
“这,这是……”
周沉目光微落,“他太小,只留下这点。”
胸口重得出不上气,接过吊坠死死攥在手里。
真没有。原来真没有。
连胎动都不曾体会过,他就这样永远离开。
周沉摇头,摘下眼镜拿在手里,注意到他眼下有两道淡淡乌青。
“你是怎找到?”问。
他抬眼淡淡看向,说:“如果说,是因为你消失太久而去调监控,你会觉得被冒犯吗?”
下意识地摇头。
周沉似乎是感到疲倦,闭眼捏下鼻梁,“早该察觉到不对,只是没想到祁殊能做到这步。”
总归已经没有,多说无用。
仿佛做场短暂梦,梦里曾拥有枚月亮,它冰冷坚硬,却也曾是在漫长黑夜里唯能拥抱光。
现在月光熄灭,开在那座荒芜星球上玫瑰也该枯萎。
月亮不知道,没有朵玫瑰是突然枯萎。
“要不要睡下?”周沉问。
“祁殊呢?”——再次说出这两个字时候,心里只有痛苦和绝望。
周沉皱下眉,说:“他拜托照顾你。”
照顾……怎可能。
感到讽刺,“这是他原话吗?”
“你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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