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君境界大跌,又郁结于心,伤病交加,只能整日闷在屋里发呆,像株正在慢慢枯萎草木,身子骨愈发虚弱。
梦泽许是念旧情,又或是出于愧疚,看守得十分宽松,某天不留神,竟让他跑出去。
白子游神色仓皇,踉踉跄跄地逃进处山谷,跑得太急,口鼻间满是翻涌血腥味儿,光喘气都疼得撕心裂肺。
山谷瞧着普普通通,既无结界,亦无禁制。
他蜷缩在灌木丛里,拼命压着咳嗽,满心恐惧,不顾砾石粗糙,将手指深深掐入泥土中,试图从附近草木根系上汲取些灵力。
燕归竹赶紧低下头,老实得像只鹌鹑。
温千晓叹口气,握住他手腕,稍用力,将人拽到身前来,道:“这里是芙蓉水榭。”
白子游怔:“是不能来地方?”
“过去擅闯之人皆已魂飞魄散,你说呢?”温千晓再次将那不老实雪貂捉进乾坤囊,对燕归竹道,“归竹,你先回去吧。记着,今日之事莫要外传。”
“是,尊上,属下告退。”燕归竹如蒙大赦,溜得比兔子还快,生怕晚步就要被牵扯进去,眨眼就没影。
临行前,温千晓特意又喊来燕归竹,吩咐他去弄大批天材地宝来,还开玩笑说是给独守空房寂寞无聊小仙君炼着玩儿。
花糕在乾坤囊里被饿阵后依然没长记性,满院子上蹿下跳,还跑去魔尊用来会客密谈芙蓉水榭。白子游追着它来到水榭外,好巧不巧听耳朵胡话,登时气红脸,抬手使劲敲下屏风。
雪貂正鬼头鬼脑地窝在屏风另边,乍然受惊,慌不择路地窜进内室。
四条小短腿迈步如风,目标明确,直奔魔尊大人又长又软头发,踩着肩膀爬上脑袋,哧溜藏进长发底下,三下两下便挠得团糟。
温千晓嘴角浅笑顿时僵住,内室氛围也随之凝固。
说来古怪,身为灵草化形,他借草木灵气比喝水还容易,今日却不知为何碰壁。那些尚未开灵智花花草草瑟瑟发抖,低伏在地,越是往山谷深处去,越是无生机
打发走燕归竹,温千晓目光轻轻落在白子游身上,不咸不淡,瞧不出喜怒。
“本尊对你是不是太过纵容?”
窗外闲云悠悠,遮蔽日头,霎时阴沉下来。小仙君脸上血色点点褪去,待他话音落下,连唇瓣也哆嗦起来。
擅闯禁地……
当初自己失去仙骨后,被软禁在夜明山屋舍里,又不知何故,被交给梦泽仙君看守。
燕城主瞠目结舌,慢慢搁下手里茶水,并拢膝盖,正襟危坐,大气也不敢出,默默在心里替这倒霉雪貂上柱香。
花糕正快快乐乐啃着顺滑黑发,忽然感觉到股恐怖杀意悄然爬上貂背,如毒蛇信子般缠上脖颈,当即发出“吱”声惨叫。
小仙君紧随其后奔进来,把闯祸花糕摘出去,担忧地抚上那处略显毛糙发丝,道:“它没伤着你吧?”
“……”魔尊大人无缘无故被扰谈话,有点不高兴,于是瞥眼白子游,不冷不热道,“无事。你先出……”
“发绳也松,要不替你重新梳梳?”小仙君满怀歉意地拨弄下那两枚银饰,又望向对面仿佛石化燕归竹,迷惑道,“燕城主脸色为何这样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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