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整整两个时辰,他便如提线木偶般被那些喜娘折腾着,穿上层层叠叠厚重喜服,挽起繁复端庄发髻,点缀珠花,再戴上沉重华冠,差点压断白子游脖子。
他紧抿着唇,望向屋内那面落地铜镜,道:“也曾去过结契大典,未见过新人梳这样复杂发髻。换个简单轻便些。”
“公子真是说笑。若结契时两方身
“怎不说话?”
梦泽又想亲他,被他偏头躲开去,道:“花纹太俗。”
“本君让绣娘再改改。”
“料子也差。”
“这是云锦缎,只比灵蚕丝缎差些。”
他只能日复日在缄默中苦熬着,守着性命攸关秘密。
天色欲晚,比往日归去时间迟不少。
小仙君生怕梦泽恼怒,匆匆忙忙披上湿漉漉外衣,往草庐赶去。刚进院子,他便被这浩大声势震住。
“这……这些人是谁?”
“结契大典诸多事宜,总不能由本君人操办。”梦泽牵起他手,走到套形制古朴大红喜服跟前,“这身衣服喜欢?”
不管外头如何风云变幻,聆音境内依然风平浪静。
自打发现冷泉,白子游有事没事便爱溜去泡泡,直到日落西沉才肯心满意足地从冷泉里爬上来。
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补天石。
那块五彩斑斓石头自化形起便直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金丹内,不知有什作用,偶尔还会偷吃点自己储存灵力。
后来他被抽走仙骨,境界大跌,金丹时之间承受不住,裂痕遍布,竟隐隐有彻底破碎势头,发不可收拾。
“珠宝成色太次。”
大难临头,小仙君前所未有地刻薄起来,将这身喜服挑剔得文不值,连哄带骗央着梦泽去换,硬生生又拖延四五日。
然而时候到,白子游还是被封全部灵力,关进屋里,门锁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五六个腰粗膀圆喜娘将他团团围住,利索地剥衣服,摁进澡盆,从里到外洗个干净,熏上浓郁香料,还往那处填不少脂油软膏。
小仙君红着眼眶,险些咬碎口白牙。
白子游:“……”
金银丝线绣成大幅鸾鸟朝凤纹,暗花云锦为底,还搭着件织锦羽缎小云肩,金银珠宝串串挂得跟风铃似,华美非常,确实不错。
倘若不是给自己穿,那便更好。
温千晓怎还不来啊!?
白子游忍不住生出几分气急败坏来,难不成真要如柳莫书这厮愿?
那块不起眼伴生石头终于动。
斑斓五色化作浓稠纯金,覆盖在千疮百孔金丹上,将那些裂痕补住,同时仿佛苏醒过来般,风卷云残地吞吃掉自己体内所有残余灵力,害得他经脉枯竭,本源衰弱,险些成废人。
破破烂烂金丹确实被补上,补得还挺好,连丹霞都没瞧出有何异样。但五色石苏醒后,朝异变,成吞吃灵力无底洞,着实难养,扔也扔不掉,吃不饱时便日日夜夜如烈火般灼烧着自己干涸经脉,片刻不得安宁。
他直不明白这东西来历,直到某日丹霞不慎失言,方才明白过来,这块五色石多半就是云境苦苦找寻补天石。
可惜为时已晚,石头早已跟金丹融为体,若强行取出,定会伤及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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