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仙君如此抬举,那便行件善事,带仙君离开这里吧。”牧逐流抬手,还未见什兵器出鞘,只听接二连三“砰砰”闷响,十六根玄冰锁链应声而断,掉进潭水里,激起巨大水花。
如今想来,牧逐流能轻易地断云境玄冰锁链,根本就是有备而来,本就相当可疑。
但当时小仙君却没能想到这茬。
他浑身湿漉漉,有些呆滞地盯着那些散落断链,沉浸在脱困恍惚中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被牧逐流抱着离开水潭,穿过幽长昏暗洞穴,洞外温暖阳光洒在身上,才稍稍瑟缩下。
“怎,不愿意走?”
那人身金红衣袍,玉冠束发,腰间挂着串风铃似物件,走起路来叮当脆响,很是风骚套行头。
仙家子弟大多衣着素雅,小仙君见过人本就不多,哪里见识过这般另类人物,当即睁大眼睛,犹豫片刻,怯怯道:“你又是谁?”
那人粲然笑,自报家门道:“凌波派,牧逐流。”
牧逐流满面笑容,看起来相当友善,跟先前奉丹霞之命来人完全不同。白子游将他从头打量到尾,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既然你不知道是谁,那来这里做什?”
“听闻青崖山上有位仙君,皎皎如月,清冷似雪,总觉得这传闻有些过,想亲眼来瞧瞧是什神仙人物。”牧逐流绕着潭水转圈,“今日见得,竟真如传闻般。”
那是凌波派还未灭门,牧逐流也还是个正儿八经仙家掌门。
白子游已经在暗无天日岩洞里被囚近百年,十六条粗***玄冰锁链落在瘦弱身躯上,砭骨寒意日日夜夜涌入经脉,快要将株生于明媚暖春霜草冻僵在这里。
小仙君低垂着头,跪坐在岩洞深处潭水中央,气息微弱,仿佛丁点儿伤害就能打碎这具脆弱躯壳。
岩洞里忽然回荡起脚步声。
轻慢且极为规律,应当是个教养不错、仪态端方仙家子弟。
“没、没有。”被囚太久,小仙君连站都站不稳,更遑论独自下山。他生怕这人扔下自己走之,赶紧伸手抱紧,小声道:“你要带去哪里?”
“去凌波派。”
凌波派?白子游没有听过这个门派,但只要不是云境,哪里都行。他点点头,天真道:“你把藏去云境找不到地方,日后定会报答你。”
牧逐流又笑声,没有说
小仙君蓦地红脸。
他别扭地挪下身子,想坐得稍微端正些。却不想玄冰锁链叮呤咣啷阵乱响,弄得他更加不好意思。
“被关在这里,很久没有见过……”也不算没见过人吧。白子游眨眨眼睛,翠碧眸子如夏日风中绿叶,透出点久违朝气,改口道:“没有见过你这样好人。”
“?是好人?”牧逐流忽然大笑起来,“不过同你说两句话,就是好人?”
白子游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有什好笑。
白子游紧闭眼睫微微颤下。
他害怕有人来这里。害怕丹霞又起折磨自己念头,害怕被那红绳模样禁制惩戒,害怕自己血肉模糊疼痛最终沦为他人口中声嗤笑。
“你是谁?”
脚步声停在潭水边,那人如是问道。
白子游睁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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