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心性单纯,本君喜欢得很,哪舍得责备。”余临渊放下薄纱,面孔轻轻转向狐逍遥那边,安静稍许,语调微微下沉,“他向都这爱玩?”
温千晓跟着望过去。
只见色狐狸摇着桃花扇,同时应付着三五人,如鱼得水,笑意妩媚,还就着个魔将手喝酒。那身桃粉外衣松松垮垮地滑落下来,半挂在臂弯上,身子歪斜得没个正经坐样,都快靠人怀里去。
小仙君诧异道:“你这样,看得见?”
“这是特制鲛纱,覆上虽然会有些模糊,但还能视物。”余临渊动不动盯着狐逍遥,轻轻道,“本君料到他是想遮掩什,没想到——”
转头,便瞧见两个仙君凑在块儿说悄悄话。
只见望舒掀起角轻纱,轻笑道:“白露仙君今日真是好看,就是发冠有些歪……那拘谨做甚,上回在秘境里替你杀过梦泽,不算熟识?”
白子游脸色微红,赶忙正正头上鲛珠发冠,又偷偷瞄眼狐逍遥方向,低声道:“梦泽之事,多谢望舒仙君出手相助。仙君今日到有些晚,是路上遇见什事吗?”
“……不是什大事。”余临渊停顿片刻,继续道,“只不过,沿途听说不少有趣传闻。”
“传闻?”
正殿内鸦雀无声。
须臾,有个胆大开口:“尊上喜宴乃是孽海盛事,你来迟不说,还带这个来路不明人,简直没把尊上放在眼里!”
“来路不明?”狐逍遥瞥向说话那人,声调依然轻软,却多几分杀意,“睁大你狗眼好好瞧瞧,他身上有着本狐契印,是人。再多嘴,割你舌头去喂猪。”
温千晓压惊那口酒还没咽下去,又全喷出来。
他接过小仙君递来帕子擦擦嘴角,清清嗓子,起身喝止道:“够!今日能来参加喜宴,都是本尊客人!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温千晓本来还想劝两句,好让色狐狸活过今晚,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望舒口气似乎有几分……心疼。
于是又把话咽回去。
其实狐逍遥这样色胆包天、老虎须都敢捋上捋家伙能在望舒身边安然活到今日,还颇受宠爱,本身就很匪夷所思。
所以,当着仙君面跟别人调情又算什?
“有关清平山九尾狐妖。难怪你不喜欢阿遥。”余临渊眸中浮现丝促狭笑意,“原来他曾爱慕魔尊,求而不得辗转反侧,还在人家宫门口吵闹不休。”
白子游:“……”
温千晓已经第三次被酒呛到。
再不解释要出事。
“逍遥以前是有些爱胡闹,但在本尊这儿没做过什太出格事。”魔尊大人传音道,“他野惯,恐怕时半会不能适应云境规矩,还请仙君多担待些。”
既然魔尊这样说,自然没人敢再去质疑望舒身份,只是看向他目光中带上几分隐晦轻蔑。
与清平山那只九尾狐妖结契……不是炉鼎就是禁/脔。
嗤。
色狐狸蒙混过关,蹭到魔尊身边说两句贺喜话,直接把人丢,扭头就高高兴兴地去跟那几个熟识魔将喝起酒来。
温千晓望着那道混入人群桃粉背影,实在为这只蠢狐狸胆色震惊不已,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干脆狠狠闷大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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