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仿佛是场没有尽头噩梦。
余临渊想着想着,忘自己还抱着只狐狸,只觉鼻子发酸,眼眶也有些发烫,很想找个地方再大醉场,忘却前尘。
忽然团白白东西凑上来,细软绒毛蹭在脸上,丝丝发痒。色狐狸两只前爪搭在他肩头上,凑到脸颊边,伸出舌头舔掉眼角那抹湿意。
苦。它皱皱鼻子。
余临渊抚过它耳朵上软毛,心中酸涩,情绪愈发糟糕,低哑道:“是不好,把你弄丢这久。”
失踪前也是样。
那天他平常地离开云境,平常地带上幼狐,平常地与自己道别,再整整七日不知所踪。
后来整个人间地动山摇,幽州东面裂开条巴掌宽缝隙,天堑拔地而起,孽海邪气被硬生生阻断在另端。
待余临渊赶到时,只瞧见个残留着斑斑血迹阵眼,既没有师兄,也没有他小狐狸。
被带出门小狐狸随着桑景块儿消失。
望舒仙君其实不太擅长讲故事,但白毛狐狸还是听得很认真,窝在他怀里下下地甩着尾巴,时不时提出点疑问。
“为什没有给狐崽起名?是不喜欢吗?”
“你有没有给它尝过烧鸡?”
“它居然不挑食?”
“那它……”
狐逍遥眨巴下眼睛,重新窝回他怀里,抬头道:“哭什,本狐这不是找到你吗?”
白子游带着小蛟在桃花潭里泡整整两日,把潭底石壁都摸遍,无所获。他撤掉避水诀,坐在桃花潭边石头上,问道:“没想起来吗?”
温千晓:“……没有。”
别说与天堑有关记忆,他甚至没有想起当初救羲和望舒水底暗道从哪儿进。
小仙君略思忖,道:“难道是因为分走
“……没想到,你竟流落去孽海。”余临渊垂下眸子,不轻不重地捏着狐狸耳朵,喃喃道,“以为……以为你也……”
他当时实在没有勇气穿过桑景以命铸就天堑,去看看另端孽海究竟发生什。
那段时间记忆相当混乱,只记得眼前金光烁烁,耳边充斥着怨灵凄厉嚎叫,肆虐邪气将自己剐得遍体鳞伤,眉心悄无声息地浮现出道朱红痕迹,逸散着无界孽海怨魂煞气,滚滚如潮,缭绕周身,将好好个仙君变得不人不鬼。
闻讯赶来宁云深见到此景,大惊失色,强行把人带回星沉山,与明心仙君联手封印煞气。据他所言,等几日后他再回到幽州时,只剩下座浩气凛然庞大禁制,连那处阵眼痕迹都找不到。
不过宁云深还是找回些东西,比如小团浸透血狐狸毛。自己不堪打击,自封于星沉山,终日酗酒,浑噩度日,也没想过再去孽海看看……
余临渊神色温柔,耐心地回答这些问题。
最后狐逍遥看他眼,耷拉下耳朵,很小声地问道:“可你后来怎把……把它弄丢呢?”
望舒仙君呼吸微微滞,抱着狐逍遥手收紧几分。
这样幼小妖兽被带入云境,是很依赖契约主人,稍有不慎便会被云境威压扫出去,因此师兄每回出远门都不得不带上它。
好在桑景也不去做什危险事情,顶多带着狐狸在人间溜达几圈,要不就去青丘附近转悠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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