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临渊来拜访时候,瞧见就是这副景象。
他沉默片刻,道:“魔尊真是……
温千晓闯进来,看也不看,铲子下去就把娇滴滴牡丹给请出去,种上焉巴巴小草,把灵石碾成细末混着泥土培进去,浇水,还把盆放到宁和殿白玉床上,用锦被仔细裹好。
燕归竹闻讯赶来,乍见还以为自家尊上疯,抱着个破盆子自言自语,当即痛哭流涕,刚劝两句,就被魔尊抄家伙打出去。
“给本尊滚!!!”
这声怒斥荡气回肠,余音绕梁三日,实在不像是有病样子,估摸着只是有什新癖好。
燕归竹欣慰之余,回到城主府,又搜集不少有关农耕和种植书籍,勤勤恳恳整理好,箱箱送去无名宫。
宁云深眼珠稍稍转动下。
被血色糊住视线中,他看到青玉雕琢莲花护着那缕神魂,正隐隐闪动着光芒。他指尖抽搐下,划拉着泥土,竭力伸出去,似是想触碰那点代表着重生光。
沾些许尘土白色靴子停在本命灯旁,如当年乘着光踏入昏暗内室,将他从无尽恐惧中拉出来。然而这回,却是来索命。
莲灯被白靴踩碎,“喀嚓”声,清脆悦耳,神魂随着莲花破碎湮灭,宁云深最后口气也散。
他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活剥更好。”
此话出,温千晓便感到怀里人狠狠哆嗦下。他顿时心疼起来,道:“阿霜,会儿场面不太好看,你先回聆音境避避吧。”
小仙君把脸埋在他胸口,呜咽声,摇摇头。
温千晓叹口气,没再说让他回去之类话,只是把人抱得更紧些,亲亲他发丝,道:“别怕,在。”
很快。
温千晓抱着盆枯坐两天两夜,直到花糕拖着鼻涕来找他要饭吃,才记起来宫里还有这个小家伙。
花糕顺着床幔爬上床,又爬他腿上,张嘴道:“啊!”
温千晓:“……”
好在盆里小草稍微精神些,可以出去晒太阳。魔尊大人想想,命人熬些灵谷粥,送去花园亭子里。
温千晓边坐在亭子里喂花糕,边抽空看着晒太阳霜草,因为这小家伙喜欢抓自己头发玩,他还把头发稍微盘下。
·
魔尊大人火烧屁股地赶回无名宫,连丹霞尸首都没多看眼。
原因无他,丹霞身死,锁情失效,白子游直接昏过去。昏过去还不算要紧,但转眼,怀里人就变成株病歪歪霜草,像是几百年没晒太阳没浇水干草,碰叶子就簌簌响。
这还得!!!
风竹楼花架底下,花盆里开着大片牡丹,娇艳欲滴,正迎风搔首弄姿。
宁云深撕心裂肺惨叫响彻蛮荒古地,凄厉得不似人声,夹杂着痛哭和咒骂,在雾蒙蒙荒原上传出去很远很远。
洁白莹润仙骨带着新鲜血丝,被根根抽出,又变化成团小小光晕,如萤火般汇聚在起,越来越大,光芒皎皎似皓月。
才取半,宁云深惨叫便渐渐弱下去,七窍涌出暗红血,整张脸都灰败下去,双眸无光,蒙上层沉沉死气。
忽然声轻响。
盏精致漂亮本命灯被扔在地上,滚到他尚且完好那只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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