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雪时没有走,依旧站在那截阶梯边。
她深呼吸,语气平淡地开口。
“你说三十二,但别忘你也三十二。你知道你也不年轻吗?”
这个角度看不见他脸,她注视着他站得笔直腿,就好像重逢那日看着半掩门后他模样。
“所以,少抽点烟。”
娄语愕然地看向他,他却迅速松开手,也不解释为什唐突地拉住她,冷不丁半蹲下身,指节又去摸索她脚踝。
微凉指尖在她突出骨头上游离。
他又矮下去,她再度居高临下。然而五指山仍牢牢地横亘在她面前,她跨不过去。无论是他手,还是他蹲着仰面时瞥向她视线,都能轻而易举将她抓回来。
闻雪时很快收手起身:“脚好像没事。”话音顿,“但最好别折腾,健身房不合适。三十二岁人,伤筋动骨以为很简单吗?哪怕只是小崴。”
这刻,她胸口休眠火山短暂地苏醒下。
娄语言未发,侧过身,勉强容出可以让他通过空间。
闻雪时没有停顿,步步上来,身型像垒砌金字塔越叠越高,走到她身边时,已然将她依仗阶梯居高临下反客为主。
他在擦过她身这刻停下,金字塔化作五指山,将她压住。
四周空气猎猎作响。
闻雪时眼睛并未看她,不咸不淡地问:“你约姚子戚在健身房见面?”
摆脸色】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闻雪时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只是礼貌地和姚子戚点头致意,接着若有所思地摁灭跑步机开关。
黄茵花看向他:“要休息吗?”
闻雪时嗯声:“你接着跑吧,回见。”
他也和姚子戚打个招呼,扭头离开健身房。
这是她再见到他那刻就想说第句话。
然而,那天它就像只恼人大雁,在她脑海盘旋,
她突然理解他刚才说那句会被打扰到底是什意图……他是在担心她脚?
心脏酸胀地冒着泡,却不敢大声喷发,寂静地飘着时过境迁火山灰。
娄语颤两下嘴唇,扭头继续往楼下走,仿佛将他话当耳旁风。
这份关怀只是过去在他身上残留惯性罢,太当真话,不好。
娄语走得很急,走到刚才她在阶梯上时看到他站位置,这才慢下脚步,抬眼望过去。
娄语也不看他,盯着阶梯下方:“现在去总打扰不到你吧?”
语气藏着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某种情绪。
两人肩头处于相靠临界值,却始终悬着并不相碰空隙。可就在她抬步即刻要彻底拉开距离时,空隙被他手掐灭。
他蓦地拉住她手腕,冰凉指节就像是手铐锯齿,咔哒下,锁住她细瘦腕骨。
他们肩头终于撞下,剧烈,沉默。
此时娄语喝完罐乌龙茶,摸索着时间差不多,掂着手里空罐子往甲板下走。
她拾级而下,在陡峭缝隙里看见汗津津闻雪时。
他从健身房出来,忽然有所感应地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阶梯上露出来截细脚踝。
在瞄到那截脚踝电光石火,他脚尖走向就微妙地变:轻巧地个停顿,拐道往二楼甲板上走。
两人在这段没有摄像头狭窄阶梯上相逢,面对面堵住对方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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