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语眼神转向化妆台上玉油柑,经过长时间等待,挂在瓶身上水汽已经蒸发。
她停止换衣服动作,盯着瓶身发呆。直到栗子进来,把新飞页递到她跟前,她才回过神。
心酸排山倒海地在电光火石间袭来,她眉头抽动,露出个绝不会是新娘该有幸福表情。
这次,她好像再无法欺骗自己,闻雪时只是被角色影响。
夏乐游起身,重新挡住她视线。接下来新郎新娘该按剧本交换誓言之吻,娄语割裂地闭上眼,嘴角扬起甜蜜笑容,感受到青年在自己唇边落下吻,漫天都是雪白礼花。
*
这场婚礼大场面前前后后拍很久,从早上直拍到晚上才收工。
大家都看得可乐,站在最外面闻雪时也扬着浅笑,目视着台上娄语松开旁边人胳膊,对着夏乐游伸出手。
青年人用手心擦擦裤管,非常郑重地拉住她。
现场扬起纷纷白色飘带,让这幕更如梦似幻。新郎执起娄语纤细手腕,隔着纯白蕾丝手套,躬身轻吻她指节。
他们似乎还在宣誓,但闻雪时听不太清。
他眼前在慢慢虚化,白色飘带像某年落雪,他坐在旧车里,看着她转头跑远,然后消失不见。
很多。”
稳重这两个字似乎极大取悦这位小朋友,他不自觉地挺挺胸。
因为是大场面调度戏,这场需要依旧是先走戏再开拍。章闵从监视器移动到现场,跟着她起过来人,还有闻雪时。
但他没有打扰,只是远远地站在门口,像位连请帖都不曾收到路人,好奇地经过此处,探头看眼。
章闵指挥着待会儿调度怎调,群演该怎反应,都说完后走到她和夏乐游身边,说你们按正常流程走行,们来遍。
结束后章闵来酒店休息室找她,跟她说明天外景地出问题,因此拍摄通告改,改成棚里戏,其中包括场床戏。
章闵谨慎地询问着她意见:“如果你觉得状态还不够话,这场可以先抽掉。刚刚和雪时也沟通过这个事,他那边没问题。”
娄语扯下婚纱头花:“也没意见。”
“好,那就让统筹去改通告。明天还有场戏台词有改动,飞页会儿让助理拿给你。”
她起身拍拍她肩,拉开休息室门出去。
某首老歌旋律覆盖《结婚进行曲》,在他耳边幽幽唱着,不肯不可不忍不舍失去你,盼望世事总可有转机。
某种熟悉阵痛又回来,而他依然不擅于处理这种阵痛。
娄语站在台上,夏乐游低下身吻她指节时,她视线正好览无余。
因此,她没错过闻雪时望着她眼神。
那是双看莫名想让人流泪眼睛。
娄语手提着长长白色纱裙,走到剧中她“父亲”身边,挽住对方手腕。
章闵在边喊开始——
即便是走戏,但切还是有模有样,大厅里响起《结婚进行曲》,她在旁边父亲演员搀扶下小心翼翼地往前进,眼睛专注地望着尽头夏乐游。
他转过半边身子,两只手紧张地握紧又松开,此时局促和剧本里该有情绪恰如其分。
台下所有人都觉得这幕两个人尤为登对,掌声,花束,音乐,气氛烘托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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