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段泽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瞥他眼,哪怕如此狼狈情形,眼中依然没有太多情绪,只是脸色不大好。
江知也失魂落魄地走。
他甚至为此怄气到晚上,连饭都没吃几口。
夜半时分,被软塌那边传来压抑呻/吟和辗转动静给惊醒。
江知也揉揉眼睛,随手端起盏烛台,爬下床,睡意朦胧地拖蹭着步子朝花窗下走去。
没待走近,就听到“咚”声闷响,吓他跳。
“砰”!
门被踹开。
宋阮吓得蹦起来,回头瞧,人开始哆嗦:“三三三三公子……”
江知也满脸杀气腾腾,大步走来,拎鸡崽样把人提溜起来,质问道:“你是不是跟段泽认识?”
宋阮惊慌失措:“不认识,真不认识!!、生下来就没离开过梦溪……三公子饶命、饶命啊……呜呜呜……”
江知也正在气头上,没去细想这家伙为什突然脸色惨白,往软塌上坐,用力揪起他衣襟:“信你个鬼,你是不是认识那小大夫……哎!哎——”
段泽昏过去。
江知也满肚子火不知道往哪里发,气得牙都快咬碎,把人往软塌上扔,起身就走。
走两步,又折回来,给他搭个脉。
没事。
,手里扇子捏得咯咯作响,差点没忍住把他那张欺世盗名帅脸抽肿。
早知道就让宋阮往这个混球药里再多加点黄连,苦到他说不出话来为止!
段泽这会儿是真没心思搭理他,只顾盯着手里空碗思忖。
这碗药……味道很熟悉。
当初江知也端给自己药里也总掺着这丝苦味,不管是治伤寒药,还是补气血药,饮而尽后,那股苦味就固执地萦绕在舌尖,久久散不去,苦得人受不。
江知也瞧着窗外连颗星都没有夜幕,迟疑下,举起烛台,慢慢挪过去。
烛火照亮地上黑漆漆东西。
是段泽。
准确来说,是睡觉不老实掉下床还爬不回去段泽。
意识到这点,江知也勾起嘴角,稍微幸灾乐祸下,蹲下来。
又哭。
江知也心头忽然涌上阵躁意,紧接着又感到深深无力。
自己跟个半大少年发什脾气?是段泽不喜旁人近身,而自己恰恰好又是他最厌恶断袖之流……
哪怕遵照师兄嘱托,数年如日地照拂着,所受待遇却连个刚见面小大夫都不如。
若说没有愤恨不平是假,但又没法怨怼任何人,只能将所有乌七八糟心绪股脑堆在角落里,如同水缸里泡烂苦橘皮,透出腐烂涩味。
死不。
这才怒气冲冲地走。
陈三公子心情不好消息,插翅膀似飞遍整个陈氏山庄。
人人自危。
只有宋阮什都不知道,蹲在小厨房里,勤勤恳恳洗煎药用砂锅,拿着个丝瓜瓤努力刷锅。
后来才从药童那里打听到,只有自己汤药是江神医亲手熬,不过某人会在煎药时候顺手往里头多添味黄连。至于放多少,全看心情。
……
可他已经死。
再没有人会恶作剧似往自己药里放黄连。
段泽咂摸着舌尖熟悉苦味,深吸口气,浑身伤又陡然剧烈疼痛起来,痛得眼前阵阵发黑,连指尖都失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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