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找别大夫医治。”陈留行终于搁下笔,抬起头,微微下垂眼角使得陈氏长公子看上去温和又可亲,“不用计较其他,定要治好阿野。”
“已经在请外地名医。”陈命顿顿,犹豫下,又道,“家主,那个段泽……”
傅陵游沉默半晌,叹口气,伸手轻轻揽住花醉腰。
“下不为例。”
浓烈如酒花香盈满怀,在这寂寂无人宅邸热烈盛放,随着声又声清脆风铃声冲向高远辽阔天空-
梦溪近日出大事。
陈家三公子病倒,病得奄奄息,高烧不退,都开始说胡话。
“够!”傅陵游打断道,“你不愿参与,就回去。”
“回去?”花醉散漫地眯起眼睛,“就凭你,能神不知鬼不觉跑到南派地盘上,再潜入重重把守陈氏山庄,带着个残废安然无恙跑出来?”
“……”傅陵游低声道,“不用你管。”
“谁管你,只是不想早早守寡。”
“爹娘走得早,傅家早没人。那纸荒唐婚约,花家其实可以不当回事。”
怎冷静!?”
花醉用红绡扇遮住半张脸,避开唾沫星子,红袖拂,指着屋子道:“那就瞧瞧这空荡荡流云渡。已经过去整整十天,没有个人来。冷静?”
“……”
“段家龟缩不出,还趁机接管风泽堂,四位副手仅剩你个不肯屈服。段泽已经没用,没人会愿意为个无用废人涉险,何况他杀害百药谷行走嫌疑都还没洗清。除你这傻子,还有谁想着救他?”
风吹过流云渡堂前风铃,发出清脆声响,更衬得此地空旷寂寥。
梦溪大夫波又波地上门,又摇头叹息着离开,落霞院里日日充斥着清苦药味,就连远游在外陈二公子都被惊动,挑匹快马日夜兼程地往回赶。
陈氏长公子书房内。
陈命正恭恭敬敬地立在桌前,汇报这些日落霞院鸡飞狗跳。
“真是胡闹。这几日不得闲,没顾得上阿野,他竟给惹出这大祸来。”陈留行头也没抬,执笔批文,字如行云,“阿野把人带回来没几天就病。是那方面病?”
“不,不是。”陈命道,“就是莫名其妙地发烧,请来大夫都找不出缘由。”
“你意思是,要花氏仗着家大业大去欺负个幼失怙恃孤儿?”花醉失笑,风情万种地撩撩耳边散发,“知道段泽以前救济过你。要救他也不是不行,可以给你指条明路,不过不是白送。”
傅陵游动动嘴唇,欲言又止,环顾四周,片刻后才迟疑道:“你不会是想——”
“不行?”
“定要在这里吗?”
“这里没有别人。”
傅陵游默默,道:“不是还有你来吗?”
“为何会来,你不清楚?”
傅陵游沉默以对。
花醉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笑,在桌旁坐下,用两指拈起那封信,慢慢读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陈野强行撕去段二公子衣物,欲行不轨之事……事后段泽颈上淤痕数日未消,神色憔悴,食不下咽。嗯?某夜还用红绳捆缚,翌日清晨尚能见到痕迹……最近陈家还购入大量止痛草药。看来陈野对他十分钟意啊,日夜宠幸,花样百出,恐怕某人吃尽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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