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陵游终于被放进来。
当然,他以为是自己逮住机会潜入进来。
段泽正支着脑袋小憩。
除喜宴那天被迫穿上婚服,他穿直都是身单薄白色里衣,起初是方便包扎换药,后来因为用不着出门,也无所谓穿什。
傅陵游眼就瞧见他手腕上还未消退捆缚痕迹,还有嘴唇上被咬破伤痕,顿时鼻子酸,又红眼睛,轻轻推推他,小声唤道:“段泽,段泽?醒醒,是。”
于是唤来宋阮,又是番折腾。
段泽重新躺回到凉爽竹榻上,感到丝惬意。
他不喜欢陈野床,太软,软得睡不好觉,还不如睡地上,不过他知趣地没提,提怕小孔雀又要炸毛。
段泽换个舒服姿势,随手捞起身边册书,翻两页,环顾道:“太暗。门窗怎不打开?”
“不然怎显出本少爷新婚燕尔,情意正浓?”江知也抱着胳膊,臭着脸道,“你想见人,过两天再说。”
“不要你管。”
段泽见他十分固执,没多想,吹熄蜡烛就睡。
江知也更委屈。
他卷着被子在地上翻来覆去,越想越气恼,恨不能把段泽脚从床上踹下来。
翻会儿,黑暗中响起段泽困倦声音:“你要是想回床上来睡,就上来,别翻来翻去。”
知道。”
“你不说怎知道不知道?”
段泽被缠得没办法,叹口气,道:“顺安道埋伏……还没查出来是谁干,不知该杀谁。”
江知也安静下来。
他敛起眸子,指尖捏紧,心里仿佛有簇火苗在滋啦啦地燃烧,愈发煎熬理智,想痛痛快快地给段泽两巴掌,或者揪住他衣襟愤怒质问:顺安道埋伏不是你干吗?陈千山问你有没有关系时候你回答说“有”,现在又假惺惺地说要报仇,装给谁看??
段泽皱皱眉,缓缓睁开眸子。
随即就被傅陵游满脸悲怆愤慨给震到。
“你……”
“来救你!”傅陵游神色激动,紧紧抓着他手腕,低声哽咽道,“别怕,有在,那个姓陈再敢碰你根头发,就把他剁成肉泥!”
“……”
以前说这种肉麻话时,至少还会拿扇子蹭蹭衣服摸摸脸,现在装都懒得装。
段泽默默点盏小灯,继续看书。
不知为何,书上字他是个都没看进去-
如此过三日。
“干什?本少爷睡着舒服呢。”
“吵。”
江知也气结,拉过被子蒙住脑袋,赌气在地上睡夜。
翌日清早就命人把竹榻搬回来,勒令段二公子从自己床上滚下去。
段二公子当然不会动。
可最终什也没做。
末,只干巴巴道:“本少爷听不明白你在说什。”
江知也失兴致,蔫吧唧地离开床铺,从箱柜里拖出床被褥,铺在地上。
段泽被他莫名其妙举动弄得怔。
“你要睡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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