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大阵仗。”江知也拣枚炒杏仁丢进嘴里,舒舒服服地往椅子上靠,“有事?”
“嗯。前些日子忙,没来得及问你。”
“什?”
“百药谷行走重出江湖事闹得沸沸扬扬,是你做?”
江知也被茶水呛下。
“猜。”
“等多久?”
“就小会儿。”
“你都偷偷派人跟着,还不放心?”
段泽矢口否认:“没有。”
“可记得清楚。”薛峰哼哼着笑起来,“那年被仇家追杀,从山崖上跌下去,被树枝丫子刺得穿肠烂肚,躺在崖底等死。就想,要是有人来救,就答应替他做件事。”
“只是件事?”江知也撇撇嘴,不满道,“你明明把刀架在脖子上,逼收你当狗。”
“老子也是没有办法。直在那里等啊等,血都快流干,干脆心横,许愿说,要是有人能救,就给他当狗。”他用力拍江知也后背,大笑起来,“没想到,给老子等来天底下最好神医!”
那笑声浑厚爽朗,震得江知也胸腔微颤,眼眶也有些发热,心中涌起股无法言说热意。
代代百药谷行走悬壶济世,身死早亡,不求金银不求权势,所求之物就在此处。
着你也倒霉。”
“哦?”江知也新奇道,“仔细说说?”
“比如……当初老子被打废他两条腿,还把他灌药卖进窑子,按理说该是不死不休仇怨。他也确实起杀心,不过,因为有你这层关系在,最后愣是没对老子下手。”薛峰啧啧道,“听明白吧?他对身边人很重情义,甚至会因此放过些仇家,万遇上不识相蠢货,就容易留下祸患。”
“……”
“风泽堂确实家大业大,但是江神医……人心如海啊,他玉面郎又不是神仙,身在高位,太重情义可不是什好事。”
“……是做,怎?”他有点底气不足,偷偷看眼段泽,又赶紧撇开目光,声音越来越虚,“你不会
江知也牵住他手,瞄他:“真没有?”
“……就派四个人。”段泽转过头,“不行?”
“行行。”
两人路牵着手,穿过流云渡弯弯绕绕小径和长廊,进书房。
书房里备着两盏剔透碧色清茶,是上好梅岭毛尖,旁边还放着碟江知也喜欢吃零嘴。
“江神医,以后要是你有什麻烦,尽管来找薛某,薛某定当肝脑涂地。”
薛峰最后扔下这句,骑上门外杂毛马,潇洒地离开-
日暮时分,江知也回到流云渡。
段泽在路口等他。
江知也忍不住笑,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他身旁,道:“你怎知道差不多这个时候回来?”
薛峰喝完最后口酒,晃晃空葫芦,打个酒嗝:“把他卖进窑子这事儿,确实是老子做得不地道,算欠他。以后若是风泽堂有什解决不麻烦,记得让他来找帮忙。就次,没多。”
江知也起身:“你这就要走?”
“走啊。百药谷远着呢,紧赶慢赶都要月。”
薛峰带着丁点快活醉意,摇晃着走到门口,忽然顿住,又折返回来:“江神医,还记不记得你救那天?”
江知也想想,道:“都过去好几年,记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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