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陈留行发现自己不见后会有什反应……他已经懒得去想。
这票活,成也得干,不成也得干-
已是深秋时节,天黑得早,才酉时便黑透。
陈命看着晚霞渐沉,站起身来,把江知也藏进板车木箱里,上面堆满杂物,还盖着层油布。
再取出偷来杂役衣物,乔装打扮起来,又在脸上抹点灰,推起板车,朝着后门慢慢走去。
“属下在。”
“看好陈野尸身,子时过,立刻送去剑庐。”
陈命犹豫下,建议道:“不如属下先去地牢将三公子尸身挪出来?那地方有不少老鼠,容易损毁尸体。”
“随你。若是看丢,小心你脑袋。”
“属下谨记。”-
陈留行见过死人多,看便知这已经是死得透透,眼底躁意愈发浓烈。
“算命还没来吗?!”
“还要点时间,家主稍安勿躁。”陈命恭敬道,“地牢阴冷,不如先回前堂歇息片刻。”
陈留行冷哼声,抬脚离开地牢。
大约刻钟之后。
“……人死?”陈留行突闻噩耗,不小心磕断烟杆,惊怒交加道,“什时候死?怎死?!”
“送饭时候发现。”陈命道,“看样子是体虚病重,没撑过去。”
“不是让你——”陈留行忽然想起陈命和自己提过,说陈野身体虚弱,不宜关在地牢那种阴冷地方,后半截话顿时卡在嗓子里,须臾,愤愤地拂袖子,呵斥道,“没用东西!连个人都看不好!”
“家主,那现在要怎办?”
陈留行脸色阴沉:“先去地牢看看情况。还有之前那个算命先生,速速派人去请来,要问问他今日是否能祭剑。”
几处院落外,隐隐有嘈杂声响,不知在做什。
点火光如流星倏地划过,分外显眼。
起初陈命还没意识到那是什。
直到点火箭簇接二连三落在远处屋顶上,连成火雨,喧天走水锣鼓响成片,他才猛然惊觉。
竟然
陈命提着灯笼,顺着地牢台阶级级下去。
江知也依然躺在地上,无声无息。
他把灯笼放在旁,弯腰抱起江知也,只觉怀里人轻得像张纸,扔进淬炼池里,下就化没。
就像当年死在火里友人。
他暂时把江知也放在杂役院,准备等天黑之后,将人藏在杂物车里,从后门运出去。
戴着皂色头巾提着算命幡子老头匆匆跨过门槛,行礼道:“陈长公子,不知请老夫前来所为何事?”
“用来祭剑人出点问题,你帮看看,现在是否能立刻祭剑?”
“这,”老头伸手掐算几下,谄媚道,“今日诸事不宜,等老夫为长公子再择吉日……”
没等老头再说两句,陈留行便冷冷眼瞥过来,吓得他个哆嗦,赶紧改口道:“明日虽不是最好,但也宜祭祀,等过今夜子时,便可祭剑。”
陈留行收回目光,淡淡道:“辛苦老先生。陈命。”
陈命眼皮跳:“家主意思是……”
“人刚死,还能用,不行话就只能把陈千山抓回来。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是。”
地牢两侧烛火烧得通明,连角落里发霉青苔都览无遗。
江知也躺在地上,气息全无,人都开始发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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