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姐,你现在在哪儿呢?”
“栖月河广场,”姜词重戴上帽子,擦擦鼻上汗,“怎?”
“过来找你。”
姜词心下疑惑,正要细问,张语诺已挂电话。
半小时后,辆黑色卡宴停在路口,副驾驶车窗打开,陈觉非探出头:“姜词!”
“多少钱天?”
“四十。”
陈觉非愣,敢情只穿几小时就被自己扔进垃圾桶那件地摊货,抵她天工资?也难怪她会为五块钱跟人斤斤计较。
陈觉非莫名有些愧疚,也不好意思再怂恿她去,“那……那好吧,假期愉快。”
姜词自然愉快不起来。
舅舅结婚?”
“哦,”陈觉非摸摸鼻子,“还不是舅妈,舅舅女朋友——这不重要,你只说去不去吧,又不要你花分钱……”陈觉非说着说着便住声,因他看见姜词攥着那脏兮兮抹布,面无表情,正有下没下地擦着玻璃角。
“姜词?”陈觉非敲敲窗户。
没有反应。
“姜词?”陈觉非又敲下。
姜词愣,目光越过陈觉非,看向驾驶座。
那人也正好朝她看来,两人目光相对,梁景行冲她淡淡笑。
陈觉非拉开车门矫健地跳下来,“传单别发,给你找个更好差事。”
十假期,街上摩肩接踵,旁边有家箱包店开着大喇叭,声声吼着:“清仓甩卖,清仓甩卖!律三十,律三十!”
姜词戴顶藏青色鸭舌帽,站在派着传单。她耳膜被震得发疼,抬头望望天上,日光白惨惨,虽已过秋分,仍然毒辣非常。
发传单自然也有取巧法子,比如次性发两到三张,效率就会高倍不止。姜词最初也是实诚,傻乎乎张张地发,结果别人比她先发完早领工资,而她反被商家质疑贪闲偷懒。几次之后,她也就学乖。
发半,张语诺打来电话。
姜词将传单夹在腋下,手举着手机,手取下帽子扇风。
话音刚落,姜词忽从桌子上跃而下,将抹布往桌上扔,转身而去。
陈觉非望着她背影,叹声气,悻悻地走。
老这热脸贴冷屁股,他也觉得没劲得很,打定主意以后再不主动去找她。谁知没过几个小时,便接到姜词打来道歉电话,语气虽称不上温柔和善,但也足够礼貌客气:“抱歉,去不,假期要做兼职。”
陈觉非那点决心立即抛到九霄云外,“什兼职?”
要换做平时,姜词必然懒得与他多说,可刚才无故甩脸子,迁怒在先,“发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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