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块大石,也终于落下。
姜词时只觉支撑不住,缓缓蹲下.身,头埋进臂间,想要笑笑,眼泪忽止不住往下掉。她拿手掌捂着眼睛,泪水却越发汹涌。
听闻父亲出事,当场死亡时候,她没哭;追悼会上众人怜悯目光中,她没哭;得知所有家产均被查封,她成文不名穷光蛋时,她也没有哭……
可此时此刻,这年来郁积委屈、狼狈、痛苦,接连袭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能有如此丰沛情绪,能在这霎深刻体会到,原来活着,是这样件厚重而有意义事。
·
气温渐渐升高,随着高考天天临近,每个人都好像攒满火药炮仗,点就着。倒是陈觉非,忙着出国留学事宜和口语特训,成日成日不见踪影。
崇城温度在六月初升至顶点,高考前三天,整个教室里气氛诡异。有人仍在拼命背着历史年表,或抱着试卷奋笔疾书;更多人为放松心态,三五成群地聚在堆聊天。所有课全改成自习,班主任也干脆坐在教室中央,加入聊天队伍。
姜词如今座位在走廊窗户旁边,倒数第三排,远离班主任辐射范围。她手托着腮,另手捏着圆珠笔,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勾着线。
突然,有人敲敲窗。
姜词惊,抬起头来,却是张语诺。
,近期应该不会出差。”
“近期是什时候?”
梁景行静瞬,“高考结束之前吧。”
三月结束,所有艺考也都尘埃落定,只等着出成绩。学校里模拟考试轮接着轮,高考前百天,痛苦得好似无间地狱,姜词却丝毫不敢松懈。
四月,各校艺考成绩陆续出来,姜词报考几所全都过。陈同勖知道以后高兴得不行,“你文化课直不错,看来这回央美是没跑。”
张德兴苏醒消息是剂强心针,让姜词暂时
张语诺神情激动,将窗户猛地推开,把抓住姜词手,“姜姐姐,爸,爸醒!”
姜词愣,朝班主任看眼,他正与人聊得火热,压根没注意到这边。姜词立即丢笔,打开教室后门出去,将张语诺拉到旁,“真?”
张语诺猛点头,“妈刚刚发短信告诉,已经跟班主任请假,马上去医院!”
仿佛在海上漂泊已久之人,已放弃逃出生天希望,却终于有船经过。姜词喉头梗,片刻后,勾起嘴角,拍拍张语诺肩膀,“那……那你赶紧回去看看张叔叔吧,要有什情况,打电话告诉。”
张语诺连声答应,挥手道别,飞也似地跑下楼。
姜词也高兴,这段惨淡日子总算见到线曙光。
而除此之外,张语诺又告诉她另个好消息:张德兴前几天手指动,医生给他做个脑部ct,发现淤血全都散,要是情况乐观,估计两个月内就能醒来。
去年此时,她被命运恶意巨浪掀翻在滩头,经过年垂死抗争,总算挣脱而出,不至于船毁人亡。
无论如何,最黑暗段日子眼看着就要过去,今后应该只会越来越好——再不会有任何坏事,抵得过家破人亡。
当然,唯独梁景行事,毫无进展。姜词虽然气馁,但能分清轻重缓急,眼下只有高考才是大事——她不着急,她有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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