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词忽然动,捉住他手,清冷目光落在他脸上,“这是不是就是报应?”
梁景行胸口沉闷,放缓声音,深深看她,“阿词,这事不是你错。”
然而姜词仍是直愣愣地盯着他,“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报应?爸害那多人,所以注定这辈子也别想得到安宁——当年挥霍过多少人血汗钱,就得背负多少债
在警察解释之下,监考员与上面商量之后,答应放行。
梁景行没上车,站在栏杆外,直等到五点。
解脱考生蜂拥而出,直到人流散尽,梁景行才看见前方出现道瘦长身影。她没打伞,伞尖拖在地上,发出“嚓嚓”细微响声。
梁景行陡然觉得,那伞尖分明已化作利刃,刀刀划在他心口之上。
姜词出校门,梁景行立即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把将她拉入自己伞下。
里面没有动静。
梁景行抬高声音:“阿词!是!开门!”
片刻,阵窸窸窣窣声音,“咔哒”声,门开。
姜词抱着手臂,全身筛糠似地抖,像寒风中片枯叶,她缓缓抬起头,望着梁景行,乌目沉沉,似两粒无机质玻璃珠子。
梁景行心口闷,呼吸瞬间全滞在喉间,他想也没想,伸手把将她按进自己怀里,声声安抚:“没事。”
姜姐姐你总算接电话!”张语诺语哭中带喘,“妈去找你,她带着刀……”
“语诺,”姜词打断她,“出什事?”
“,爸……”张语诺“哇”声哭出来,“爸他……他双腿瘫痪,医生说他这辈子都没法再站起来……”
姜词身体震,阵寒气沿着小腿肚缓缓爬升,渐渐攫住她四肢百骸。她眼前黑,立即伸手按住桌沿。张语诺还在说什,她伸手将电话掐断。
刘亚芬仍在不断砸门,屋子晃晃荡荡,似要倾倒而下。
姜词缓缓抬眼,目光停在他脸上,张张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两人去派出所做完笔录,梁景行将姜词塞上车,直接载回自己别墅。
进屋之后,梁景行从鞋柜里找出双拖鞋,放在姜词脚边。然而抬头看,却见她目光呆滞,双颊似纸片毫无血色。
梁景行叹口气,握住她手——她手也冻得吓人,已全然不似活物——将她拉进客厅,按在沙发上。
梁景行蹲下.身,脱下她脚下湿漉漉凉鞋,随手扔到边。而后去楼上浴室拿块干净浴巾,罩在她头上,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湿透头发。
静站片刻,有位警察过来:“两位请跟们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她是高考考生,”梁景行手掌按在姜词背上,“今天最后门,能不能考完再去。”
警察惊讶,看看手表,“可这都过三点钟。”
“麻烦您去跟监考员说明情况,”梁景行沉声道,“错过还得再等年。”
雨还没停,越下越大。翻滚黑色浓云压着地平线,天色晦暗,似是末日前兆。
姜词撑着桌子,勉力支持,方没有头栽下去。过片刻,被剥夺五感重新回来,姜词举起手机,颤抖地拨出串号码——
“梁景行,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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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梁景行和警察起赶到,制服刘亚芬。
梁景行敲敲门,“阿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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