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实办公室在行政楼三楼,窗户朝南,正对着图书馆古朴大楼。梁景行到时候,他正在做早课。
许秋实四十多年习惯,晨起定要练个小时基本功,横撇竖捺,“永”字八法,酸梨木案上,铺厚厚叠宣纸。
姜词静静看会儿,合上纱窗出去。二楼静悄悄没有人,姜词走到楼梯口,往下看去,梁景行正在往面包上涂果酱。
梁景行也不抬头,“还不赶紧下来,都几点。”
姜词看看挂钟,时针赫然指向十点,她不由咋舌,“你怎不叫。”
梁景行将面包和牛奶递给她,“预备十分钟之后就上去叫你。”
姜词也不坐下,背靠着餐桌,咬口面包,笑看着他,“你什时候起来?”
片刻,姜词脚麻,这才站起来。她还有无数话想问他,可又觉得这数小时发生切跌宕起伏,她应该花费些许时间捋捋。梁景行既然接受她,她有是时间,还有什可着急。
“想先去睡觉。”
梁景行跟着站起身,“好,你是该休息会儿。”
姜词被领去有衣帽间那间卧室,她在门口停脚步,试探地问他:“这房间平时谁睡?陈觉非?”
“许尽欢。“
静半晌,梁景行再没开口说话。姜词抬眼:“这就聊完?”
“当然,你还打算聊什?”
姜词斜睨着他,“们呢?”
梁景行时移开目光,“们有什可聊。”
姜词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蹲到梁景行跟前,仰头看他,“梁叔叔,你不诚实。”
“七点。”
“起这早?”姜词打量他眼,衬衫西裤,穿着正式,“你出门?”
“有点事。”梁景行并未细讲。
他这趟,先去崇城美院找校长许秋实。
许秋实便是许尽欢父亲,德高望重,早些年做过崇城书画协会会长,本身也是赫赫有名书法家。梁许两家交好,梁景行小时候,跟着许秋实学过几年书法,后来上高中学理科,才渐渐荒废。
问这话时候,姜词直注视着梁景行,然而他神情如常,似乎并不以为有个女人常在他这里居住有什不妥。
还要细问,梁景行搁在茶几上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匆匆嘱咐句:“就在隔壁,有事叫,晚安。”说罢,顿顿,伸手将她虚虚拢,便转身往客厅去。
姜词望着他,见他接起电话,点支烟,走到窗边。烟灰色家居服,衬得他眉目沉静,在他身后,是窗风雨。
姜词敛目,走进房里,轻轻阖上门。
姜词这觉睡得极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窗外日色明净,隐约有鸟声啁啾。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往外看眼,这才发现天已放晴,窗前青翠枇杷树上,停几只布谷鸟。
梁景行扶扶额头,“别这叫。”
姜词乐,“你是不是真后悔?”
梁景行目光落在她脸上,沉静淡然,和他这人样,“不后悔,有什可后悔,活三十年,什样结局接受不。”
姜词并未细想他这话,听他这说,心里满满涨涨,只觉得高兴,她往前步,将头轻轻靠在他膝头,轻轻唤声,“梁景行。”
梁景行“嗯”声,伸手抚着她发,动作轻柔。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