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三点,辆缀着鲜花迈巴赫从郁家老宅大门口驶入,停入车库。
接着,唐映雪,也就是唐棠挽着唐嘉荣手臂从车上走下来。
而此时在花房内,郁家泽还拽着乌蔓不放,满脸阴沉地盯着她。
“这是什意思?”
乌蔓神色未变:“字面意思。”
乌蔓毫不犹豫地点头,笑得毫无芥蒂。
“作为姐姐,对妹妹付出关心,想必唐棠也愿意接受吧。”
除《春夜》以外,这大概是她第二次将演技糅合得这出神入化。
她在这场人生剧本中,扮演个没有任何怨言私生女,渴望回归家庭,对父亲和妹妹都怀有天真和无私期待。
“这件事,不能提前告诉棠棠。”唐嘉荣沉吟,最终拍板。
不患寡而患不均,她宁可从未目睹过,好说服自己,他是个多恶心冷血,自私自利父亲。
可这样人,原来也是有父爱。
她恍然间想起那年慈善晚宴,想起那张房卡,直攥紧手掌在发酸。
带火鞭子直往天灵盖抽,乌蔓死命地咬着牙,借着从包里抽出份报告功夫,将那份无法克制颤抖掩饰过去。
“这是体检报告,肾功能都是完好无损。姐妹之间肾脏适配程度大,如果她真发病,可以将只肾移植给唐棠。作为进入唐家交换,您看如何?”
但她猜,个被“关”久人,是会被致命人潮吸引。
而那宠她唐嘉荣,自然会满足宝贝女儿愿望。
唐嘉荣提及这个,神色阴郁地点点头。
“棠棠这些年……从小体质就很弱,过得非常不容易。”唐嘉荣微微叹息,“所以更加不能刺激她,把你冒领进家门,她受不。”
乌蔓不知道该怎样去描述听到这句话时感受。
“你在故意恶心?”
“还是那句话,不擅长意气用事。”乌蔓不想多
“要恢复身份,就要选个万众瞩目,说不二时机。你委屈这多年,至少这次,爸要让你体体面面,风风光光。”
听着唐嘉荣捞好处还故作体面虚伪对白,乌蔓配合地扬起感激笑容。
“谢谢爸爸。”
她将之当作台词,如此念道。
*
她身体,就是她筹码。
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亦如是。她只是个小人物,无法主宰天主宰地,但她至少要主宰自己。
“只是需要个名头,其他身外之物,都不需要。因此不会损害到唐棠。实际上,她还是您唯女儿。”
这当然不是说她有多大度,她只是在自己角度出发——既然已经走入这个漩涡,那至少,她不想扯得太深,尽最大可能地为自己争取到多自由。
唐嘉荣半晌没说话,他顿顿才慢慢问:“你想好?”
这个人,虽然和她有着血缘纽带,但她完全不会把他同“父亲”这个词语联系在起。
在她眼中,这个人曾是她避之不及深渊。
如今,她只是在郁家泽深渊中艰难地往上爬,四处都是平原,她随时都会被他从身后击倒。因此,她必须尽快找个洞往下跳,那,从前那个深渊也可以是条生路。
只不过,往下跳,当然无法避免会摔得惨烈。
就像如今这般,鲜明地感受到他对另个孩子充沛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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